“昨晚你忽然就走了,我晚上給你發消息你一直沒回,我擔心你,就想着早上來看看你。”景以川笑容溫和,“我順帶買了早餐,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所以買了很多。”
幾個袋子整齊擺放在桌子上,明念認出一個白底黑字的袋子,是花園酒店的打包袋。
“不好意思,我昨天不是故意扔下你的,實在抱歉。”一句話前後都帶着歉意,明念很少這樣低頭。
景以川給她昨天當了一天的‘司機’,晚上還對她說出許多話,而她不僅沒給回應,反而不告而别,扔下他一個人。
“沒關系,念念不需要給我解釋。”景以川不以為然的态度,仿佛情緒并不受昨夜影響,“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不需要給我解釋。”
“啊?”這下把明念整不會了,她赧然笑笑,“好,謝謝你的理解。”
不知為何,景以川明明在笑,卻讓明念心底發寒。
“華爾茲?我今天陪你去練?”明念盡量想補償。
“好。”景以川含笑點頭。
“晚上我請你去花園酒店吃飯?”明念想起昨晚沒完成的約定。
“嗯。”
明念望着景以川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心底發毛。
别人對不起她,她可以想辦法報複,可她對不起别人,她會渾身難受,懷揣着愧疚讓她倍感心煩意亂。
所以當紀濯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的瞬間,明念火速去衛生間洗漱。
她想逃離戰場,一分鐘都不想夾在他們倆中間。
她洗漱完又趴在洗手間聽他們倆對話,為什麼不玩手機?因為她太過着急,忘記帶了。
明念想哭,她提交的實習申請,說的今天早上九點會發郵件通知面試時間。
她内心祈禱,紀濯和景以川随便哪個,請火速離開。
過了半響,她沒聽到動靜,亦沒聽見關門聲。
她偷偷開了一條門縫,或許是室内太過安靜,她開門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客廳兩個人齊刷刷回頭望向她。
明念赧然笑笑,“我昨天受涼了,我肚子又疼。”
語畢,迅速關門。
明念好煩——
為什麼?
她在自己家,偷感那麼重?
紀濯難得見明念這般慫樣。
他再次踏入明念卧室,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個手機。
他敲了敲衛生間的門。
裡面沒動靜。
紀濯又敲了兩下,說:“開門,送手機。”
門又開了一條縫,一隻纖細的手,怯生生伸出。
紀濯拿着手機碰了下明念的手,在她想握住的瞬間,又拿走。
如此反複三次,逗的裡面的烏龜急得從殼裡冒出。
“紀濯,你有病。”明念惡狠狠瞪他,小聲咒罵道。
紀濯懶散挑眉,透着一股壞勁,“看來你不需要手機了?還是你打算出來了?”
明念扁嘴,盈着哀求的目光,用口型示意:“求求你了,你先走吧。”
紀濯食指彎曲,勾了勾她的小翹鼻。
他動作太快,快的明念沒來得及反應。
反應過來時,明念眼神變得愈發幽怨。
紀濯用無聲的口型說:“紙—老—虎。”
明念輕哼一聲,當作沒看見。
趁他不注意,一把接過手機,然後再次關上門。
随他怎麼說,她不會傻到主動出門,夾在他們倆中間,左右為難的。
紀濯又敲了兩下門。
明念隻當沒聽到。
“我今天有事,先走了。”
紀濯的聲音這一刹那變得特别悅耳動聽。
明念感動想哭,她打開衛生間的門,拿出作為房屋主人的架勢,親自送紀濯離開。
景以川從頭到尾,一直關注他們倆之間的小互動。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之間的氛圍,果然是他這個‘外人’所難以匹及的。
他好想去做一些一勞永逸的事情,直接斷絕他們倆往來。
可明念太難以控制了。
她本身就是控制欲極強的,一旦有事情偏離她期望的發展,都會讓她煩躁不安。
而且明念太聰明了,反應能力也很快。
最主要的還是她的心狠又果斷。
她可以為了報複,不惜舍棄自己的最珍貴的理想。
這種人,要用什麼手段,才能拿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