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倒黴事都給他遇上了。
很快這一塊吸引了大量人的主意,卓煙橋臉上燥燥的。
他告訴自己得忍耐,不能和這種人做多餘的情緒浪費。
他推了一把醉鬼,離的近讓他很不舒服,可明明也沒使多大力,對方輕飄飄的摔倒在了地上。摔了就摔了吧,就當給自己讓路了。
可沒想到這醉鬼爬起來的也快,搖晃的站立,龇牙咧嘴,力氣沒輕沒重。
就這樣,卓煙橋左邊臉頰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
一陣火辣辣的疼。
再忍,此時的火氣也到達了頂峰,拳頭緊握。
可偏偏,随意的一瞥,在圍觀的人群中捕捉到一張熟悉的面龐。
他讨厭極了,自己對那個人如同有着GPS一樣精準定位的注意力。
這麼多年來一直沒變。
卓煙橋低眸,攥緊的拳頭又松了下來,硬生生挨了這麼一拳。
他低着頭,迅速的穿過人群,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出來後,摸了摸臉,手上沾染了紅色,雖然見了血,但其實力道也沒多重,卓煙橋也就随他去了。
“卓煙橋。”
背後有聲音輕輕喊他。
此時的他隻覺得難堪,再相見時應該體面些,最起碼是一副坦然的模樣。
卓煙橋不理睬,繼續往前走。
南鵲一直跟。
夜晚的公園,人流量極速下降,老舊的枯黃的燈光,僅僅隻能照亮一隅。
“你還要跟?”卓煙橋看着地面問。
南鵲沒回答,卻是喊他的名字。
“卓煙橋。”
卓煙橋覺得頭頂的路燈在吱吱呀呀作響,他轉動腳尖,微笑,“你是想跟過來,看看我會不會偷偷抹眼淚嗎?”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卓煙橋。”南鵲又叫了一聲,從兜裡拿出一個創可貼。
“我隻是想做這件事。”
卓煙橋先是一怔,随後嘴角一抹苦笑。
是啊,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善良,路邊的小狗淋濕了也會給搭建一個小窩。
所以,假如受傷的不是他,南鵲也會上去幫忙,隻不過不會像對他這般猶豫,當然這無可厚非,但卓煙橋就是不舒服。
兩個人坐到花壇上,卓煙橋坐姿懶散,像是重回了高中時代,身上那股慵懶的勁,“幫我貼上,不會為難吧?”
南鵲:“不會。”
卓煙橋:“非要離得這麼遠?”
南鵲坐近了點。
一個努力低着頭,一個毫不遮掩目光露骨的盯着看。
簡單的動作卻像是經曆了幾個世紀那麼長。
“好了。”南鵲說,他偏過頭,想着離開。
卻是被扼住了手腕,或許是創可貼的緣故,這時候的卓煙橋看着帶着點痞氣。
四目相對,老舊的燈光,卓煙橋眼睛裡是南鵲的面龐,在發亮。
南鵲低下頭。
當卓煙橋看到南鵲在酒吧出現的時候,他心裡一懸。
自己沒有去過幾次都會遭遇那樣的事情,更何況他呢?所以那種時候,他又是以何種方式應對呢?
不敢細想。
“該不該說緣分呢?”卓煙橋問,“老天就是這樣,越不想見,越是安排各種方式見面。”
南鵲:“抱歉。”
卓煙橋:“……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碰到你。”終于還是忍不住問。
南鵲:“第一次去,沒進去多久。”
“真的?”
南鵲低着頭,“嗯。”
這種時候,這句話卓煙橋還是願意相信。
雖然一直低着頭,但卓煙橋還是能感覺到南鵲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胸前,他順着目光,看到口袋露出的一部分亮晶晶的東西。
他一時忘了,順手抽了出來,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卓煙橋瞬時慌了,耳朵冒着熱氣。
南鵲也有些怔,但迅速的隐藏了下去。
“這,不是我的……”卓煙橋支支吾吾,雖然是實話,但聽出來确實很難讓人信服。
南鵲起了身,官方的語氣,“我先走了。”
這東西随便扔了也不好,卓煙橋又給塞了回去,思緒瘋狂運轉,剛剛的不知所措消失殆盡,瞳孔恢複了原樣,冷靜了下來。
“假如是呢?”
南鵲背着身,氣氛沉默了兩秒。
“挺好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