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的東西上齊了。”
卓煙橋放下了最後一個盤子,“請慢用。”
南鵲低着頭道謝。
看着面前精緻的蛋糕,南鵲沒了什麼食欲,其實他原本也隻是想進來喝一杯咖啡,可現在,他摸着眼睛,酸脹的要命。
想着,眼前多了一道陰影,伸過一隻手,卓煙橋将一個小巧的草莓蛋糕放到桌上,沒了多餘動作轉身離開,走了兩步,他又扭過頭,“這是店裡送的,請不要誤會。”
南鵲偏頭,小聲,“沒有。”
卓煙橋眸光微動,露出狹長的光。
回去後,他慢條斯理的脫下外套,眼神卻依然留在那處。
不見南鵲嘗一口,倒是見他四處張望,有些心虛的模樣,叫來一個新的服務員,緊接着幫他打包桌上的東西。
難不成還真有人在家裡等着投喂?
“啪塔”一聲,不知道是什麼細小的東西掉到了地上。
卓煙橋低頭,工作服外套的扣子少了一顆。
再擡頭時,座位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慌不擇路。
啧,今天格外想辭職。
店長還想多留卓煙橋一會兒,畢竟以前也經常這樣,這個大學生不說話的時候看着還挺高冷,但相處下來意外的覺得挺好控制,叫幹啥就幹啥,還沒附加條件,簡直是撿了個易操作控制的高端機器人回來。
但今天不然。
卓煙橋把衣服疊好,放進櫃子,面無表情,恹恹道:“不要。”
店長始料未及,“嗯?今天天還早呢,以前不也是……”
卓煙橋擡眼,一張冰塊臉,“我不想幹了。”
“……”反應過來,店長臉上一僵,“這是突然怎麼了?”
一直以來乖巧的小白兔突然叛逆了。
“不想幹了。”卓煙橋懶懶道,他側身繞過店長。
“是不是對工資和時間不滿意?可以協商的嘛。”
卓煙橋心裡發笑,看吧,他什麼都知道,卻還是心安理得的壓榨。
以前也就算了,但今天,就很煩。
“不用了,單純不想幹了,您别說了,反正明天我不會來。”
快要踏出到門外,卓煙橋扭頭,笑的無邪,“記得把這個月工資發給我,”接着瞎謅,“對了,我大學專業學的法。”
走出門,他笑意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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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欲望似海,黑夜慷慨地收留了每一個熱情如火的年輕男女。
舞步流轉,各種味道的香水雜糅在空氣中,伴随着酒精帶來的微醺,腦子徹底放空,隻想無止境的沉淪下去。
卓煙橋坐在偏角落的位置,輕提一杯酒,琥珀色的液體撞擊杯壁,他本喜靜,周圍的喧鬧與他相悖,可也正因為如此讓他大腦可以暫時死機,不去想其他事情。
酒吧來了個新的駐唱歌手,是個白白淨淨的抱着把吉他的小男生,怎麼看都與這裡的感覺不符,很顯然,這裡的人也是這麼覺得的。
起初,他們隻覺得圖個新鮮,看上個幾眼,之後便覺得沒意思,重新融回自己的熱潮。
除了卓煙橋。
他饒有興緻的望向台上,男生坐在唱台中央,手裡抱着那把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吉他,他閉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嘴裡唱的也不是熱歌,舒緩的樂調和曲音很快就被其他的狂熱的音響和歡呼聲淹沒。
“幫我拿一杯和這位先生一樣的。”
卓煙橋用餘光瞟了一眼,說話的男人長的清俊,聲音也挺好聽,看上去應該是要比他大上幾歲的。
卓煙橋沒理,他斷定男人一會一定會與他主動搭話。
果不其然。
“你一個人嗎?”
卓煙橋淡淡點頭。
“等人?”男人又問,見卓煙橋沒反應,他添上一句,“沒看到合适的?”
卓煙橋彎眉,有深意的笑了笑,在心裡複述了一遍男人接下來會說的話。
“你覺得我怎麼樣?”男人微笑,帶着誘惑性的嗓音。
不等卓煙橋說話,男人微微欠身,拿出一張很薄,很小巧正方形形狀的東西,塞進卓煙橋上衣胸前的口袋,源于男人對自己條件的自信。
卓煙橋不禁想笑,好在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了,他成年後第一次來酒吧,想學着成年人那樣疏解痛苦,結果适應不了酒吧的氛圍,人們對他過分熱情,口袋裡當時也被塞了這樣的東西,當時很慌,沒待多久就落荒而逃,回去後才想起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後,整個人,從脖子紅到了腳踝。
“不好意思啊,可能不行。”卓煙橋說。
男人:“你對我不滿意?”
換做之前,卓煙橋可能出于禮貌還拉扯幾句,可今天的他一身戾氣,心裡煩悶的很,如果是末日時代,他的怨氣都可以讓他無需接受感染,直接變成喪屍了。
“不好意思,今天沒興趣,對你這樣的也沒興趣。”
還是離開吧。
人潮擁擠,迎面撞上一個醉鬼,喝的眼睛都睜不開,眼睛艱難的開出一條縫,看到卓煙橋的樣貌,表情變得猙獰起來,緊接着罵了句。
“死小白臉。”
卓煙橋:“……”一身酒氣聞得他犯惡心。
“不要臉的死鴨子,就知道勾引有夫之婦。”
簡直無語的要死。
自己沒地方撒氣,還要被别人當做出氣包。
他耐着性子,“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可是一個醉鬼哪裡聽的進去。
繼續不依不饒,嘴裡繼續着污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