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暴雨之前趕回了宿舍。
卓煙橋和金聞從食堂吃過飯,想着去籃球場看會籃球。
地上開始零零星星,同路上的人從走到跑,進了建築物。
“看不了了,看這樣子是要下暴雨。”金聞擡頭說,雲朵被黑海淹沒。
“走吧走吧,回宿舍吧。”
卓煙橋停在原地,動也不動。
“走啊,你看什麼呢?”
“哦。”卓煙橋眼波抖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雨點落到肌膚上,他像失去了感覺。
自從卓煙橋上完節目回來後,整個人就變得很怪,魂不守舍的,無時無刻的不摸着他的手機,金聞有時候過去瞟幾眼,是黑屏。
三個室友喊他的時候也經常是無人應,像被抽走了靈魂。
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被網上輿論影響,他們幾個也就盡量少提不提那事。
金聞就想着帶卓煙橋出來走走,散散心,奈何天公不作美。
回去的路上雨勢漸大,兩人一路跑,等上了樓,可謂是大雨傾盆了。
“這雨真是說下就下,”金聞回宿舍拿毛巾擦着頭,“看樣子是雷陣雨,陣仗這麼大,好險及時返回,身上沒怎麼濕,真是除了宿舍哪都不能去。”
卓煙橋靜靜看着窗外,聽着雨聲啪嗒作響。
雷聲如鼓鳴,雨聲似馬蹄,雨勢自然是如天降神兵,離人間越來越近,浩浩湯湯,壓迫感十足。
聽着有節奏的雨聲,卓煙橋眼皮微合,有些困倦,一隻手支在桌子上撐着頭,似睡非睡的。
金聞則是坐在床上,這天氣就适合開幾把遊戲。
“對了,也過了幾天了,你不用去現場彩排嗎?”
“不是十天一期嗎?急什麼?”
“你心真大,看樣子你這是胸有成竹了。”
卓煙橋不再回,不停扒拉着手機。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跟前的手機突然一個閃屏,卓煙橋一個激靈,恐怕又是彈窗廣告了,回回這樣。
可是回回都能吓到他。
他眯着眼,手指随意滑了滑,也就一秒的時間,長睫微顫,下面兩道陰影。眼神從混沌變的清澈,困倦消失的一幹二淨。
那個他一直置頂的聯系人的頭像上出現了一個紅點,心跳頻率在此刻加快的不受控制。
見不到南鵲的每一天到底有多長,長到卓煙橋恨不得每天24個小時都在睡覺,可等待的心越發焦灼,時間過的越發漫長,時時刻刻被迫保持着高度緊張,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刺激着他的感官,變的都有些敏感了。
他一直在等。
不用點進去,就能看到消息,對方不過簡單的三個字,但意義對卓煙橋不同,那是兩個月以來的主動,是他的勝利。
【雨好大】
【沒帶傘】
需要人接。
很容易理解的邏輯關系。
需要誰接?
答案顯而易見。
卓煙橋勾了勾唇,還沒想好要怎麼回複,說的直白會不會顯得自己急不可耐?畢竟自己已經是無法控制的秒回信息了。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有人比他還要急迫。
那個早就爛熟于心,卻沒有撥打過一次的号碼,此時在他的手機屏幕上不斷閃爍。
他緩緩按下綠色鍵,貼近耳邊,隻能聽到落雨的聲音,和很淺很淺的呼吸。
沉默了會,他才主動開口。
“哇哦,你竟然會主動打電話給我。”他的聲音散漫。
說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頭的呼吸聲變得急促了點,卻依舊不出聲。
可單憑呼吸聲,他就已經可以很确定打電話的就是南鵲。
卓煙橋耐心等待着,等着南鵲主動張口,當然他并不期待聽到什麼,能聽到聲音就好。
他是一潭死水,魚兒輕輕擺一擺尾巴,就能讓他激起久久散不去的漣漪。
幾秒鐘的沉默,手機傳聲筒短暫的顫動,隻有兩個字。
“想你。”
聲音很小,還混雜着雨聲,可在卓煙橋腦海裡自動放大了無數倍,像小貓一樣撓人的心,恨不得立馬傳送過去把人揉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