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一
她松了口氣,也就是說,除非對方能搖到點數和為九、八或者末數為八,否則就算她赢。
對方十分利落——不巧,三個六。
平局。
一陣唏噓。
“三個六不比她搖的要稀奇點。”
“就是就是,巧姐運氣還是不錯的。”
第二局。
她又搖了好一會兒,有些忐忑地看向師姐。
蠱落,卻是輸了。
江雲池有些打退堂鼓,卻不好讓師姐替她完成這最後一局。
“怎麼,想賴賬啊?”
“也是個沒骨氣的。”
“這兒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兒。”
正躊躇着,師姐卻将手覆了上來,穩穩地放了下去。
一比一平。
她不由得松了口氣。
“下一局我來。”溫燭将蠱接了過來。
“不要。”
溫燭有些意外:“你确定嗎?”
“大不了打一架。”她仰着下巴,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道。
即使戴着面紗,透過她靈動的眼睛,溫燭也想象那兒飛揚的神态,她有些忍俊不禁,勾了勾她的下巴:“好。”
很不幸,江雲池顯然對自己的運氣有些太過自信了。
看來氣運這件事,跟她在哪個身體裡沒有關系。
她磨着爪,看着女子似乎在錢袋中挑揀着什麼。
下一秒,賭坊内再次沸騰起來。
江雲池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把錢撒得如此潇灑均勻。
“師姐,你不會阻止我的吧。”她陰沉沉道。
“怎麼會呢?我大概會跟你一起上,這樣勝算大點。”
那女子站在桌子上,盡了興,将手裡的空袋子又扔了回去:“你倆,拿上那東西跟我來。”
…
“阿姐~今天客人好多。”
這是間暗室,屋内隻燃着一盞燈。
江雲池敏銳地捕捉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看來那人先她們一步。
“是你!?”江雲池有些詫異地看向那熟悉的面孔,“既然你就是坊主,何必繞這麼大彎子?”
坊主,亦或是說雲兒,起身向她們款款走來:“你應該去問…”她攤了攤手,接下來的話不言而喻。
“啊。”巧兒吃痛地叫了聲,捂着額頭,“我正經赢來的!不信你問她們!”
“給你的呢?”雲兒質問道。
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歎了口氣,心下了然:“散财童子,你可以出去了。”
“我看他可憐,就塞了點…”
雲兒将其推至門外:“如果你再仔細觀察一下呢,就會發現除去新打的補丁,他那件外衣,與你前先日子施恩的那位的外衣别無二緻。”
“是嗎?”巧兒皺了皺眉,絞盡腦汁也沒回憶起來。
她有些無奈地看着眼前的人:“如果你能在搜他身的時候低頭看一看,就會發現他脖頸上戴着的那塊玉,怎麼着也能讓他吃飽喝足一陣子了。”
“哦…”
雖是如此,巧兒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好了,我有些事,你…”
“那你别…”巧兒抓着她的手,語氣有些哀求,“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去吧。”
門掩去了屋外的光線,屋内的一切變得晦暗不明起來。
江雲池看向自始至終都端坐在那兒的男子,一動不動的,像個蒙着黑布的雕塑,像是僵直住了,亦或隻是那人遵循着某種詭異的體态。
“所以,這位先生,看來你有了競争者。”雲兒尖細的聲音在狹小的暗室裡格外清晰。
“她們的銀兩都輸光了。”那人的聲音是不正常的低沉與模糊,聽不出起伏,明顯被刻意改變過。
的确,她們現在身無分文。
雲兒卻掩嘴笑了起來:“誰說隻有銀兩可以做籌碼,事實上,我更喜歡‘以物易物’的方式呢。”
“而且…”空間内回蕩着她耐人尋味的餘音,“若是讓你們這麼輕易地就拿了去…上面那位可是要責怪我玩忽職守了。”
…
他們一同從暗室裡走了出來。
男子緊裹着面紗,快步向窗戶那兒跑去。
她們看出了對方的意圖,自然是不能就讓他走了。
溫燭攔在了他面前,那人迅速調轉了方向。
江雲池看準時機,躍至男子的肩上,想要抓破罩着他面部的黑布,卻一不小心失了手,滑落了下來。
卻不想,男子接住了她。
她想也沒想便掀開了那黑布,那是她怎麼也意想不到的人——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