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姚蓓。
“确是叫人憂心。”她有些擔心,師尊他們會不會首先懷疑到魔霧林内的妖身上。不過想來尋常人也沒理由将天池山南北的妖物割裂開來。
她苦笑着,有些心不在焉:“興許是我們不知道的妖在作祟吧。”
“我隻是奇怪,為何會突然出現如此多修為高的大妖。先前在魔物林卻不常碰見,是其他地方還藏匿着妖嗎?”
“或許吧。魔霧林這麼大,天池山也廣,天池山北面也有平地。到處都能藏匿。”她忽然有些沮喪。思緒飄忽不定。
方才師姐是在試探她嗎?
也合情理。畢竟自己對妖界的情況比較熟悉,不過不免會有些失落。這讓她聯想到盤問,很不好受。
她壓下心中的異樣,轉移了話題:“一會兒是去試煉?”
她透過銅鏡看向為自己編發的師姐,躍躍欲試。
溫燭莞爾,也擡頭看向她:“是啊。不過試煉時間縮短了,取消了符箓和煉丹的比試。比武大會提前了。”
“這樣藥宗的弟子不會不滿嗎?”江雲池有些遺憾,其實有些奇奇怪怪的符箓與丹藥還挺有意思的。
溫燭搖頭。
也是,藥宗的人向來不争不搶的,用溫昊的話來說就是,從裡面随便拎個人,髡首後便能立地成佛。
試煉通常貫穿整個辦學過程,分劍道,符箓,煉丹,法陣四大主題。形式多樣,或是弟子們相互切磋,亦或是讓前輩長老們搭個虛境,在虛境内設立各種阻礙,率先通關或破解者勝。
而之後的比武大會,就單單隻是純粹的比武了。
“今日比什麼?”江雲池問道。
“破陣。”
江雲池眼睛亮了亮:“那師姐你豈不是勝券在握?”
“當心摔着。”溫燭劃了劃她的鼻梁。
“這可不是好高骛遠,誰人不知,這天底下我師姐的陣法最是緊密,破陣自然也是手到擒來。”
“好啦,快走吧,試煉快開始了。”溫燭連忙止住話頭,将卸下的飛刃包好,塞到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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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試煉,依舊奉行自願之法。參賽者宜抓阄,或可自擇初賽之敵手。”
“比賽雙方,皆置于同一虛境之中。需首先破除對手所設陣法,然後再攻破虛境之陣。一炷香之内,先行破陣者勝。若勝負未分,則依破陣進程之深淺,以對陣之義理更為洞悉者為勝。”
“至于勝出者之獎品,依舊按照常規,可獲準許,前往秘境閉關修煉。”
話音未落,台下便窸窸窣窣起來。
江雲池直奔溫昊:“怎麼樣,和我比一場?”
意外地,他往後退了一步:“可不了,我早跟溫曉說好了,我和她比。”
大多數人在初賽時會選擇和實力相當的人比試,這樣分配到的命題才不至于超出自己的能力範圍。
江雲池幽怨地向一旁的溫曉看去。
她朝她示意了下:“對不起啊小池,你找别人吧。”
她又找到了李郝,殷勤地湊了上去:“李兄,比一場?”
李郝撓了撓頭,疑惑道:“這位道友好生面熟。”
江雲池僵了僵。
她還以為,經過論劍台那一遭她的事應該人盡皆知了才是。
這樣那樣解釋了一番,李兄才恍然大悟般:“這麼說,江小姐原本是妖?”
“…”罷了,反正與衆人認為的也沒兩樣。
“所以,李兄,你願意同我比一場嗎?”
“自然是…”他剛要回話,卻被不遠處的人打斷了——
“李郝!”是溫昊,他扯着嗓子,“這邊有位道友想和你比!”
被他拽着的人一臉無措,呆愣愣地看了過來。
李郝有些難為情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溫昊拽着的那人。
江雲池歎了口氣,狠狠地瞪了溫昊一眼,放棄了。
轉悠了一圈,她也遲遲未找到匹配的對手,不禁惆怅起來。難不成就算現如今她有了個健康的身體,這試煉也比不成了?
她環顧一周,看上去,師姐和淩雲都在等着抓阄。
師姐是不指望了,必輸無疑,一點體驗感也沒有。
淩雲?
不敢想象和她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裡會有多難熬…
罷了,那就等着抓阄吧!
“沒找到對手嗎?”看着灰溜溜跑回來的某人,溫燭問道。
江雲池搖頭。
“你現如今是妖,道友們都不知你的底細與實力,自然不敢冒險。”
好吧,也有些道理。
“不如…”
不如什麼?她看向師姐。
“不如同我一起比?我也沒找到對手。”
那是你根本沒有對手。江雲池腹語。
她挑了挑眉,饒有興緻地看向溫燭:“這麼看得起我?”
溫燭笑了:“我知道你定覺得同我沒什麼好比的。但你尚不了解你這具身體,也不知其實力究竟到了何種境界,不如和我比,還能放開了手腳。說不定,可以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是驚吓吧…
江雲次擔憂道:“可若是放開了手腳,定會暴露…”彼時,她能不能安然呆在人界都是個問題。
“關于這個,我早和師尊商量好了。你隻管去比,其他的,交給他就好。先前不是一直想要來?這下不管别的,該是盡興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