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内的建築倒與玄劍宗的相似,卻又不大一樣。
她靜心細感受去,卻忽然變得茫然起來,如何也感受不到那熟悉的一縷關鍵靈力。
是受結界影響嗎?
“小狸?”床上的人側過身,就着微弱的光線,看向如何也不肯入睡的狸花,“你今天究竟怎麼了?”
[沒有啊...]江雲池弱弱道。
沉默半響,她實在琢磨不透對方沉默下暗藏着什麼。
“是不是我今天沒反駁師尊對你的訓斥,你生氣了?”
[...沒有。]
“那你為何要...疏離我?”
[我沒有啊。]
“是嗎?”
[是,你快睡吧,我隻是還不困而已。]
“...唔。”她像是有些不情願,轉過身背對着她,“對了,你那條鍊子,一直都這麼亮嗎?我總覺得它在一閃一閃的...”
“怪礙眼的。”
江雲池心下一驚,這才向頸間看去。那兒确如對方所說,在月色下依舊泛着微弱的冷光,或許是蝶翅紋路的緣故,才顯得那藍光在閃爍變幻。
待到床上的人呼吸平穩了,才蹑着腳步向門外走去。
夢裡的她修為似乎被限制了,但她還是能感受到鍊上靈力的波動。
[師姐!]她撲了上去。
她心中有許多疑惑。從她醒來到現在,一炷香肯定是有了,但着虛境确沒有破碎的迹象。她也試過很多方法,卻都以失敗告終。奈何自己不知道被什麼限制住了靈力,不然自己一定就要使用暴力手段了。
真麻煩,化形也化不了。
她東一句西一句講了許多,才發現師姐全程都隻是饒有興緻地看着自己,看見狸花終于停息了下來,才道:“碎碎念什麼呢?”
江雲池一下就洩了力,癱在溫燭臂彎——這叫她怎麼辦才好?
意識到狸花的處境,溫燭溫聲道:“好啦。起碼現在我總算知道我們處于哪個虛鏡了。”
“喵?”
“能對鏡中人、妖作如此限制的,也隻有桃花源了。”
桃花源?那她們現在豈不是是在夢中?但她們又為何會入同一個夢?
“但...”溫燭顯然也有相同的疑惑,“這是将我們的桃花源一同融合了麼?”
“喵。”管不了這麼多了。要走出桃花源其實說難也不難,夢境是基于現實的,桃花源又是夢中人最渴望的場景。那麼連接現實與夢境的,隻能是有别于夢中人的意願,唯一不變的事物。
她跳了下去,咬着溫燭衣擺的一角:[師姐我們快走吧。]
桃花源内時間的流逝與現實是不同的,這樣的話她們就不知道一炷香到底在何時結束了,得抓緊找到出口。
“師姐?”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江雲池僵了僵,正要擡頭看去。那人卻恰好從上躍了下來,卻出乎意料地再沒有靠近了。
江雲池心下一驚,不知那人聽到了多少。
出于某種微妙的恐懼,以及那兩道微妙的目光,她垂下了眼眸,等待着那人的下一步動作。
意外地,那人卻是輕快道:“你們妖界也會有類似‘宗門’的地方嗎?不過小狸,你成天和我在一起,是何時拜的師?”
不肖她提醒,那人便很快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确确實實是一位人類。
她感到氣氛微妙了起來。
溫燭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她俯下身,将蜷縮着的狸花抱了起來,捏了捏江雲池的腳掌:“這位是?”
狸花别過了頭。不是她不想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啊。再加上那人能聽懂自己的話...
“是你常‘說’的那位...你的,飼養者?”
那人聞言,輕笑了聲:“小狸,你今天怎麼奇怪就是因為她嗎?那人你也見着了,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回去睡覺吧。”
江雲池下意識抓緊了溫燭的袖口,生硬道:[我們還有事。]
“這麼晚了,還有事也明天再說好不好?”她向這邊伸出手。
“...”
那手垂落了下去,無奈妥協道:“那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去。”
江雲池驚異地看向她,那人走近了些,十分自然地撓了撓她的額頭。雖然同她說話,卻一直看着溫燭。
“如何?”語氣裡沒有意料中的陰郁,十分平靜,聽不出之中的情緒來,“我不認識她,也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又為何要跟她走,所為何事。我怎麼看怎麼像你就要被拐走了。我不放心,所以,即使你不願意,我也要跟着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