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昭聽見這麼凄慘的叫聲,立刻就醒了,穿上鞋子就飛奔去找她師父。
“這什麼鬼動靜。”她有些睡眼惺忪,依舊跑的飛快。
沒一會兒她就碰上正要來找她的師父。
“今昭何事這麼匆忙。”林慕升見她發髻睡得散亂,衣服也未穿好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來,淡淡的笑了。
“師父,我剛聽見有人嚎叫,擔心出了什麼事,所以急忙來找您。”
林今昭跑得氣喘籲籲,她扶着旁邊的柱子,眼光敏銳的看向師父身後。
“不是人,是鬼。已經無事了,今昭去收拾洗漱一番,我們去尋白鎮守。”
他聲音又柔和起來,無事發生一樣。
“好,我很快就來,師父請稍等。”
林今昭并不覺得太奇怪,因為在她看來,有死者的地方往往伴随着鬼魂。
她回到廂房,快速換了一身齊胸禾綠襦裙,雙螺髻上各簪着一株杏黃色珠花。
她隻帶了兩身衣服,夏天炎熱,她就愛穿些輕紗羅裙。
林今昭雖然也是道家弟子,在觀裡學習術法時跟大家穿統一的道服。
但師父從不缺她吃穿,經常帶她去山下的集市裡買衣裙發飾還有各種小玩意。
她吃的穿的的确比一些同門師兄弟要好一些。
她走時又将一小捆麻繩别到腰間。
今昭一路小跑,翠影搖曳,暖色發帶飄在腦後,禾綠襦裙随風微擺,如同初夏的荷葉。
她雖不施粉黛,但也杏眼桃腮,臉頰圓潤,嘴唇晶瑩飽滿,生的确實可愛。
不久兩人就找到了睡在幹草垛上的白附。
他終是沒抗住困意,天快亮時還是睡着了。
林今昭掏出别在腰間的麻繩,不由分說就要上前将他捆起來。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白附察覺有人在捆他雙手,立刻坐了起來,眼中滿是驚恐和憤怒。
“白鎮守醒啦?别怕,我不會弄疼你的。”少女一臉讪笑,圓圓的眼睛裡滿是戲谑。
“你們憑什麼綁我?”白附憤怒。
“白鎮守是戲子嗎?昨日剛唱完一出,今日又要唱哪一出?”
林今昭有些不耐煩,還是壓着情緒等他說完。
“鎮守,胞弟已經告訴我了,不必再演了。随我們去官衙罷。”林慕升面無表情。
他拿過今昭手中的麻繩将白附綁了起來。
這次白附不再掙紮,他徹底死心了。
原來白附兩兄弟都跟鬼魔做了交易。
一開始白附隻是是為了救自己的弟弟,沒想到白複醒過來後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不斷慫恿自己的兄長跟鬼魔繼續交易,想從鬼魔那裡換取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但與鬼做交易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兄弟二人舍不得自己的命,就答應鬼魔每隔三日便送上一個活人做祭品。
鬼魔當然不會被滿足,就像兩人的欲望一樣,溝壑難填。
兄弟二人被利益熏心,變本加厲的殘害鎮上的平民。
由于白複已經被安葬過,所以他經常用兄長的身份在鎮上活動,二人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也十分相似。
鎮上死的人越來越多了,迫于壓力白附隻好假裝報官。
等巡捕來調查時趁機行賄,想讓山魈頂罪,那巡捕收了錢之後也是草草了事。
誰知前些天那鬼魔告訴白附,該獻祭他的靈魂了,他這才吓得派人去請道士除去這鬼怪。
到了官衙後,林慕升對他用了真言符。
他把整件事一五一十的抖了出來,畫押認罪。
至于白複,他被林慕升用了符,徹底魂飛魄散了。
正午時分,烈日當空,金光灑滿大地。
一輛精緻的馬車緩緩駛過。
車身以深色檀木打造,其上雕刻松柏翠竹,透露着一種低調的奢華。
車廂四周懸挂着輕柔的紗幔,以淡雅的色調為主,僅以金銀絲線勾勒出紗幔的邊角。
一位貴族小郎君端坐于華蓋之下。
郎君生的極其俊美,面龐輪廓分明,膚白似玉,不染塵埃。
他的着裝極為精緻,身着一襲淡雅的圓領錦袍,袍上雲紋繡花,線條流暢,天際流雲,輕盈而飄逸。
“世子,再需半日就能抵達琦玉山。”随行的奴仆恭敬說道。
小郎君緩緩走下馬車,擡眼望向遠方雲霧缭繞的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