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休越憋紅了臉,欲說還休的嬌俏模樣惹的林今昭暫時收回了将要說出的淩厲質問。
“罷了,還好我機靈,本姑娘一個人就把那隻兇猛無比的大水鬼驅走了!”今昭為了緩解緊張的氛圍,雙手叉腰神氣的說道。
裴休越随即輕笑道:“是是是,我們林姑娘捉妖收鬼第一名。”
剛說罷,他忽感一陣眩暈,頭痛難忍,身體無力的向前一傾,險些倒地。
林今昭見狀,急忙上前攙扶問道:“你怎麼了?臉色為何這般難看?你是不是發燒了啊?”
他臉上的紅,更像是人生病發燒時的病态紅暈。
他不僅臉紅發燙,身體也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纖長的睫羽像隻蝴蝶顫翅,妖冶尹紅的眼尾還挂着一顆晶瑩淚珠。
“今昭,快帶我去房裡。”裴休越虛虛說道。
他像是意識到什麼,兩隻玉手緊緊護着頭頂。
“好好好,你堅持住!”
今昭見他難受的連路都走的歪歪扭扭,心裡似火燒,焦灼又急切。
她将裴休越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緩緩攙扶着進了船艙。
裴休越觸碰到她消瘦單薄的肩膀時,先是微微一驚,旋即心中又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不适。
她何時變得這樣削瘦了?
林今昭忙着扶他,全然沒有察覺到身旁少年投來隐喻又灼熱的目光。
“哎呦!”今昭痛呼。
身後的裴休越猛然一跌,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了她身上,她被突如其來的重物壓的輕喘。
她之前目測裴休越至少得有個一米八多,雖然看起來勁瘦沒有一絲贅肉,但架不住他高啊,重量自然是不會摻水。
末了,她還是沒堅持住,還未到榻邊就被裴休越給撲了下去,兩人雙雙跌倒在地闆上。
此時的裴休越已經半昏半醒了,迷迷糊糊的緊緊拽着林今昭的手不放。
林今昭吃痛的趴在地上,兩隻手連帶着他的手使勁撐着地面,一個用力将身上的裴休越推了過去。
身體猛一輕盈,今昭終于安心的轉過身躺下呼着氣。
她擡眸看向捂頭掩面的裴休越,隻見他頭頂不知何時生出了一對毛茸茸、白乎乎的獸耳,耳尖還染着一縷桃紅色的絨毛,看起來靈動又迷人。
“裴休越,你腦袋上是什麼?”她立刻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
“啊?耳朵長出來了嗎?不許看我!我現在一定很不堪入目,求你别看我。” 他的聲音帶着哭腔,顯得既焦急又無助。
眼前的少年極其反常的蜷縮成一團,雙手無措的胡亂捂着新長出的獸耳,嘴裡還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像極了一隻受了驚吓的可憐小獸。
今昭聽得出來,他此刻很敏感也很怕見到人,她倒是第一次見這樣嬌柔軟弱的裴休越,便忍不住上前輕輕牽住他的手,亮閃閃的眼眸溫柔的注視着他。
“裴休越,沒關系的,一點都不醜,你的狗耳很可愛呢!”林今昭一邊輕撫着淚痕斑斑的臉龐,一邊柔聲安慰道。
她第一眼看到這對白白軟軟的絨毛耳朵,腦海裡就浮現出上一世鄰居家的那隻純白薩摩耶,實在是太像了!
裴休越聽後哽咽的更厲害了,索性張開手一把将今昭推開,自己又轉過身嬌聲抽泣。
“你,你怎麼推我呀?我哪裡說的不對嗎?”她疑惑問道。
今昭心裡也有一連串的問題,裴休越為何會長出狗耳,之前那股淡淡的妖氣莫非是跟他有關?
若他真的是隻妖,那她之前罵他是“癞皮狗”想來還罵對了。
裴休越不搭理她,繼續背着她抹着淚花,頭頂那對耳朵也委屈的耷拉了下來。
今昭從背後看着他這副可憐又惹人戀愛的樣子,心都要化了,若不是他現在正生着氣,她一定狠狠摸上一把。
她又湊過去,用手輕輕拍着裴休越的後背,盤腿坐在他身側,笑眼彎彎的用另一隻手給他擦眼淚。
“這個才不是狗耳,是狐狸耳朵。那夜未叫醒你,正是因為這耳朵冒了出來,我害怕被人看見才躲起來了。”他低聲解釋道,但眼睛故意瞥向另一邊,一臉傲嬌。
“原來你是隻狐妖呀,你的狐耳真的是超級無敵巨巨巨可愛!我可以摸摸嗎?”林今昭興奮的問道。
裴休越看着眼睛快變成“星星眼”的少女,心中又驚又喜,因為她是第一個不怕他的人。
昔日在昆侖山,他根本不敢把耳朵顯現出來,若是讓旁人知道他還有妖性定會又被囚禁起來。
“你,不怕我嗎?我的妖骨沒有被剔幹淨,每回我身體虛弱時,妖氣就會外沖,狐狸耳也就會冒出來。”他轉身認真又期待的看着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