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應該很惹人厭惡和令人恐懼吧?畢竟在昆侖派修煉時,即使師尊已經告訴過衆人他的妖骨已經被剃的幹幹淨淨了,跟凡人無異,可所有人還是很讨厭他。
裴休越不懂為什麼他剛出世就被陳風師父剃了妖骨,想來是因為妖是世間最邪惡污穢又醜陋的存在吧?
若不是這樣,那為什麼同門師兄弟甚至是師尊都會蔑視他嘲笑他欺負他将他視為昆侖派的恥辱?
所以,林今昭知曉他身上還保留着妖骨後,也會害怕他讨厭他嗎?
“不啊,為什麼要怕你呢?”少女毫不猶豫的答道,聲音脆甜,笑容明媚。
她來到這個世界一十六年了,妖魔鬼怪見了一大堆,怎會怕一隻這麼可愛的狐狸。
今昭心中又想他應該是因為過敏後虛弱才引的妖氣外洩了。
可是今昭又想起來他剛說的“剔妖骨”,心中難免一陣痛。
“裴休越,剔骨是不是很痛?是妖為何就要剔骨?為何你不能按自己的意願去選擇當人還是當妖呢?”她眼睫輕垂,心憐問道。
痛,怎麼會不痛呢?他那時雖幼小但那
股鑽心的痛感不亞于被活生生抽筋剝皮,這種痛令他至今難忘。
至于為什麼沒有選擇,他也不知道,因為母親就是這樣替他選的。
他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今昭溫暖柔軟的手,将手輕輕放在耳朵邊,讓她去觸碰他的狐耳。
“今昭,你可以摸摸它。”
今昭的手輕柔的撫摸着那對雪軟的狐耳,每摸一下每撫一次,茸耳都會顫栗一次。
裴休越無法抑制心中的狂喜,他雖極力克制,但玉面一片潮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胸脯劇烈起伏,像隻被撸的貓咪,到最後他竟然險些雙眼一翻暈過去。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今昭察覺到依偎在她肩膀邊神情恍惚,眼眸緊閉的裴休越,以為他是暈船了。
“無事,我想沐浴,今昭可以幫我嗎?”他緩緩睜開濕漉漉的眸子問道。
當然不行了,不能摸了一會兒耳朵就得給他當奴婢吧,這一點兒都不劃算啊。
“不可以,但我可以替你去喊智奴。”她說罷便起身欲去尋智奴。
裴休越渾身癱軟無力,他明顯不想讓今昭離開,但此時他也無力去挽留她。
“那便,有勞林姑娘了。”他失落的說道。
林今昭怎會看不出他的用意,但她不敢往感情層面去想,因為她忘不掉裴休越先前的所作所為,況且,她不屬于這個世界,無論如何,她都不應該有一絲一毫的心動。
她還有很多問題想問裴休越,但他現在這種狀态,她也無從下口,隻能待來日他恢複了再做探讨。
路上,今昭越想越不對勁,裴休越這次化耳化的太過刻意了,有些讨好她的意味,像他這種精明的人哪會故意暴露自己的弱點?
“智奴,你知道世子不能吃芋頭嗎?”她找到守在艙外的智奴問道。
“我自然是知曉的,怎麼,知道自己闖禍了心存愧疚了?”智奴得意的說道。
他從五歲起就跟着世子,怎會不知世子喜好和禁忌。
“那他這次有沒有吩咐你帶含有芋頭的幹糧?”今昭繼續問道。
智奴一聽,眼神開始閃躲,不僅不敢直視林今昭,就連語氣都有些不利索了。
“與,與你何幹?世子的事也是你一個賤奴能過問的?”他強裝鎮定說道。
林今昭頓時心中明了,裴休越壓根不是因為她的癢癢粉過敏的,一定是他自己吃了芋頭,隻不過一星半點的芋頭不足以讓他嚴重過敏,所以他便提前少食了些芋頭,那夜或許是因為沒把握好用量導緻妖氣外露慌忙躲起來了吧。
但是,他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讓她放松警惕?或者博取她的同情和信任?
若是往最糟糕的方向想,那就是他故意設下的陷阱,引誘着她往裡跳,以便他日後好利用她。
“你說得對,與我無關。世子要沐浴,你快去服侍他吧。”今昭冷聲說道。
她現在是有些後悔方才那麼沖動摸了他的耳朵。
那廂,裴休越眯着眼入神的回想着今日與今昭一起發生的一幕幕。
“這是你自己要碰的,林今昭。”他收起剛才那副柔弱模樣,流露出壓在心底的桀骜和侵占感。
今昭不僅知曉了他的秘密,又觸碰了他的狐耳,還不懼怕他,裴休越愈發想把她占為己有,把她變成自己的同類,生生世世都要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