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際聯邦生活的第三個月,蘑菇問她,“你父母呢?”
估計随炸開的地球,一起成為了太空垃圾,莫遲想,因為太快,以至于掉出來的眼淚近似虛假。
而此時,死亡的隊員父母尚在等每年一次的假期,團圓聚餐。
星際聯邦的決策者們的目光,集中落在沈間、柳青青、九号等深受重視的接班人身上。
對于不受監視、處境危險的莫遲,決策者們就像在開一個提前做好決定的會議,表面地發表各自想法。
“再派一隻監控?以免蟲族破體而出,就很難收場了。”
“能有什麼意外?正好讓沈間處理,以免上了戰場寸步難行。”
“是該好好查查監控為何會出現問題,周邊莫不是混進了什麼人?這女人不受監視,如果....”
“她能做什麼?要麼被殺、要麼被救。讓教官回個消息即可。”
站在角落的998号橫插一句,“要不還是派一隻監控過去?發生了危險,至少知道為什麼。”
觀察室安靜了兩秒。
隻有1号起身說,“去查那隻監控的存檔。看是否有多餘儲備,調一隻過去。”
決策者說,“是否過于浪費資源?”
1号瞥了一眼巨人,輕輕一笑,“我有預感,能拍到一些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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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郁的密林,一隻兩米有餘的蟲族向前爬動,它眼前兩個人類躺在地上、一個俯身傾聽什麼,沒有注意到它。
它發出嘶嘶的叫聲,爬行到兩人三米外,見對方依舊沒有反應,可怕的機甲停在旁邊,一個俯沖想撕開兩人的身體。
“嘶嘶!!!”蟲族像撞上了隐形的火牆,一道藍煙閃過,周邊濃綠色的樹葉卷曲發黃,顯然溫度極高。
焦黑的火坑裡,多出了一捧灰。
莫遲直起身,“心跳沒問題。那就開始吧。”
一道細小的藍色火焰在指尖竄起,映照出她黑色的瞳仁。
提問:如果安全屋裡出現了‘可能的間諜’,你會隔離他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莫遲和隊長一樣,當然得隔離觀察,不同的是,隊長會刻意消滅可疑因素,她會嘗試解決‘可能性’。
莫遲準備剖開老二的肚子,将他腹中的蟲卵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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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間隊伍找到另兩個隊伍後,其中一隊瞬間發現了他們人數的不對勁。
隊長問,“我記得你們組不是安排了一個調查員嗎?”
沈間想解釋,被柳青青制止,她說,“你也知道這種計分制度,裁判可不能跟我們待太久,你們估計被莫遲盯着呢。”
隊長半信半疑,“那你們就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事嗎?”
“什麼事,和我說說呗。”柳青青與人打交道時,從有種雙方是多年摯友的熟撚之感。
對方本在猶疑,幾番支支吾吾後說,“我們燒掉近70隻蟲卵。而且好像聽到過....别不信,像是老二組的慘叫。”
柳青青安撫性地說了很多,但團隊緊繃的氛圍會從眼神交換中隐隐透出來。
于是幾個來回後,她幹脆抛了個令人驚訝的‘假設’,“诶我問你啊,如果你碰到隊員可能會威脅到團隊生存,一個專業人士說的,你會殺了他,還是放過他?”
對方立刻問,“莫遲?”
“不是。假設罷了。”柳青青拍了下沈間的背,示意對方不要因為「蟲卵數量」流露出太多焦躁。
沈間咽下口水,聽不進她倆一來一回的閑聊。
他感受到了一種躁動,不知為何,一股自機甲傳遞而來的激情仿佛順着血液直沖天靈蓋。明明蟲族已經被解決了,但他就是莫名想打開機甲的槍械栓,很可能是自己太焦慮了。
他沒忍住,探身摁下按鈕,聯絡莫遲。
半分鐘的聯絡等待聲。
嘀。
沈間扭了扭身子,“喂?是莫遲嗎?”
通訊器那頭,“滋——滋滋,哦,沈間啊,怎麼啦?”
莫遲垂眼盯着老二剖開的肚子,流出來的血不多,整個腹腔都被淡綠色的液體淹沒了,肝髒已有融化迹象,一顆西瓜大的蟲卵被五髒六腑包裹着,表面不斷咕湧着,似是要破體而出。
沈間的聲音傳來,“老二....他有異化的迹象嗎?”
莫遲伸手進去摸蟲卵,溫熱的,手掌的皮膚表面因腐蝕呲呲作響,卻不見任何損傷。
“哦沒事呀,我馬上就能出去了。”她幹脆兩隻手都伸進了老二的肚子,撥開排布整齊的髒器,把一整顆咕湧的蟲卵抱了出來,“你們呢,沒有再遇到蟲族吧?”
通訊器對面沉默了兩分鐘。
莫遲把蟲卵放到一邊,進自動機甲翻找後勤部各類檢修工具,感謝之前的一些瑣碎活,很快找到了清洗用的吸取器。
“莫遲。”通訊器對面,沈間終于說話了,以一種奇怪的激情,“在機甲戰士課程最早期,教官給我們看過十幾場前線戰鬥的錄像。你知道的,我一直怕考不好,所以除了題幹,我通常會更努力地深入研究、背誦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