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想得到什麼,而是....如何得到。——柳青青
-
星際聯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沈間,一些人始終以“天才”替代他的名字。
但星際聯邦所有人都認識柳青青,像1号這種瘋癫的,會稱呼她“愛算計人的戲精”,其他則有“我的朋友”、“靈魂伴侶”、“總能解決問題”或者“快樂聚會的中心”。
隻有莫遲清楚,柳青青隻是“能夠”與任何人打成一片。
-
宿舍爆炸後,莫遲被押入調查處接受審訊。
柳青青同指揮部部長喝茶聊天時,恰好談起此事,極為惋惜地說,“雖然和她許久沒見了,卻也沒想到她這個天賦f的後勤輔助,能犯下這種過錯,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對了部長,上次你說到決策者們的占比,現在支持調查處的探索派還是這麼多嗎?”
“拐彎抹角的。”部長擡手,柳青青為他斟茶,“不就是想為你好友說句話?怎麼不跟1号說,你和她不是往來密切麼。”
“瞧您說的,我和誰都不如和您好呀,在指揮部呆了這麼久,您還不知道我嘛?”她皺了下鼻頭,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試試,能否嘗試成為決策着,為我們指揮部獻一份力。為基建派謀取更多資源。”
部長瞥了她一眼,“我還不知道你?真是。不過,我也确實要和「銀發」說說了,天賦f的後勤輔助操那麼大心,調查處是不是沒事幹了。你有空,去見一面那位‘天才’吧,這場鬧劇早該結束了。”
柳青青笑着倒入滾水,一套泡茶技法渾然天成,倒入杯中。
部長深深吸了一口,滿意地笑了。
柳青青替他說完未盡的話,“民以食為天。還得是有曆史的東西才勁道,下次,咱們試試亞人的靈酒。”
-
莫遲睡得晚,起得也晚。
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間,看見柳青青坐在窗下——實際隻是一塊被割開的金屬洞——碎布縫制的窗簾束起來,青白色的太陽光照亮腿上放着的《星際聯邦曆史記》。
柳青青别過身子,朝自己打招呼。
“早啊,昨天沒睡好嗎?”
左手捏着營養液瓶,右手興高采烈地揮動着,陽光亮得刺眼。
莫遲眯起眼,擡起手阻擋陽光,打了個大大的哈切,“早。”
她走到桌邊,用鹽清洗牙齒,“營養液放在哪兒了呀?”
“那邊。”柳青青擡了擡下巴,角落藍色冷箱,“早上沈間晨跑也是一副失眠的樣子。你們倆昨晚不會吵架了吧?”
“沒有。隻是随便聊聊。”莫遲彎腰輸入密碼,取出一管營養液,“怎麼,好奇?”
“哈哈哈,沒吵架就行。你們以前在學校就老是說悄悄話,我都習慣了。”柳青青回身繼續擁抱太陽,“對了,老二一直想見你。你有時間去一趟吧,稍微注意點說話,他們那一撥犧牲了很多人。氣壓....不是很好。”
莫遲撐着下巴,又打了個長長的哈切,“明天吧。今晚有事。”
柳青青起身将空營養液瓶丢進回收桶,“你倒是一點都不關心。昨天老二那邊都擠滿了人,說是要給犧牲的人辦一場小型祭奠。所以才問你想不想去。”
啵。
莫遲打開營養液蓋子,無色無味,引之飽腹滿足白天所需營養。
淩晨,她同沈間前往庇護所食堂,免費區有油炸肉,鮮有人問津,付費區有粥、紅薯、芹菜需以精鐵購買。星際聯邦人沒有這裡充當錢币流通的「精鐵」,兩人隻得空着肚子回來,一人一瓶營養液喝完了事。
沈間連連抱歉,她一帶而過。 “正好,看來她們本身食物産量就少,我們就别吃了。”
莫遲擡颚,營養液一飲而盡。 “我有個朋友,她可能比較倒黴,身邊死掉的人很多。一開始她都會給每個人買祭品,後來買着買着她發現,每年給别人買什麼這件事,已經沖淡了她對死亡的恐懼。祭奠這件事,從悲傷變成責任,最後....純粹就是來過節的。”
這個屋子本身就是一團擁擠的床,沒有桌子,走出被木闆隔出的睡覺的地方,兩人實際就站在一條線上,是通向門口、唯一沒有放置東西的小道。
柳青青繼續翻閱《星際聯邦曆史記》,“so?”
莫遲瞥了她一眼,心下奇怪——往常柳青青應該出門社交去了,但今天似乎沒有出門的打算。
為什麼?
外頭傳來敲門聲。
“沒人說英文啦。”莫遲起身走到門前,“所以我朋友想了個辦法。她買了個打印機,将每個死掉的人都做成小卡。死因在頭部的就挖腦袋洞,變異的就做成半人半獸,槍擊在胸口的就挖胸口洞。然後将所有人串起來,挂在一個光球上,每次都會特别真誠祭拜。”
一塊木闆後,睡醒的文流池走出來皺眉道,“你在開玩笑嗎?”
柳青青若有所思。
文流池扶額,“不要什麼話都聽啊!”
莫遲笑了笑,打開門,門外站着的竟是昨天那對推着垃圾車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