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救人!”沈間用通訊器喊道,因為她沒有名字,他隻能喊,“你前面的是我們的同伴!殺了那隻蟲族!”
沈間在極速飛行中,與另外兩隻蟲族擦肩而過。
啊嗚。
蟲族一口咬斷了文流池的頭。
沈間一愣。
無名女人仍站在一旁。
她不是手無寸鐵,她的機甲看起來嶄新如斯。
冷眼旁觀。
沈間沖過去,正想一圈打在無名女人身上,一隻蟲族朝她撲過去,該死的條件反射,激光射過,蟲族倒地,他斬殺之。
“你為什麼不救他!”沈間還是忍不住一圈打在她身上,一滴淚掉在顯示屏上,模糊了無名女人,“你為什麼不救他!”
無名女人沒有反抗。
沈間在期待她的解釋——吓壞了、機甲出問題了、有誰在威脅她,什麼都可以。
“我在等待命令。”
無名女人冰冷的話讓沈間僵在原地。
命令?
“什麼命令?”
無名女人沉默片刻,“你可以問柳青青。”
·
“還沒有找到莫遲?”
“要不你來找?”
“我可是把她托付給你了。”
柳青青跪在白發女人面前,卻旁若無人地與1号通話。
辛姐坐在一旁,面色複雜。
“你可知道,這是背叛聯邦罪。”白發女人說。
柳青青把頭低得更低,“在庇護所,如果不給普通人活路,升級矛盾,我們都會死在那裡。現在,答應辛姐的條件是團結力量的最好時機。我相信,您也不會想之後所有擔心自己天賦不足标準的成員,都轉投辛姐,甚至蟲族現在的人類主腦。這是雙赢。”
說話間,1号通訊傳來,“在我見到莫遲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和我很像。對生,沒多大執念。現在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複仇,或許已經不想再繼續活了。”
白發女人的目光落在辛姐遞來的□□,類似感應設備,“兔子沒死?”
柳青青摁住通訊器,“我相信她。我們還需要她,她不會放棄的。”
辛姐說,“是的。或許是藏在了哪隻蟲族身上,正降臨聯邦。你需要我們,正如我們需要你。”
柳青青沒有傳遞兔子沒死的消息,她覺得這不該成為吊着莫遲存活的目标。
得是别的什麼。
但到底是什麼,她還沒有想出來。
她幾乎是匍匐的姿勢,對白發女人說,“統領,外面的人正在犧牲。”
白發女人閉着眼睛,“我需要發起投票。”
柳青青臉對着地,仿佛提出代替白發女人的人不是她,輕笑一聲,“聯邦的多人管理制度。你我都知道,真正能下命令的,隻有你一個。”
滴-滴-滴-滴-滴-
門外,一個調查員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
“統領!蟲潮!地獄級别的蟲潮!已經朝我們來了!比去年多了四倍!現在的訓練部數量,我們根本無法應對!”
辛姐仍靜靜坐着。
白發女人第一次露出野獸般兇惡的表情,嘴角肌肉抽了一下。
“我們死了。你們也活不了。兔子真的能接受你?”
辛姐微笑,不接招,“反正都是死路一條。這是你親手造成的。你比我更急。”
咔-咔-
白發女人手中的珠子被捏得裂開。
整個聯邦都亮起了紅燈,陷入了威脅的氛圍。
“我,同意。”
柳青青頭抵着地毯,松了半口氣。
因為通訊器對面,仍舊沒有傳來1号找到莫遲的消息。
滴滴。
沈間的質問,來了。
“文流池死了。”沈間戰鬥間,邊問柳青青是什麼情況。
柳青青把除了莫遲失蹤之外,所有情況都同步了過去。
“這樣。”沈間呼出一口氣,平息自己的情緒,“四倍的蟲族數量。你覺得,我們能熬過這一關嗎?”
柳青青咬了咬唇,“可以的。别忘記,我們還有莫遲。隻要她落地聯邦,這些蟲族不就是小問題?”
沈間情緒好了些,“你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嗎?我剛才還在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總覺得....心中不安。”
爆炸與切割的雜音環繞着兩人對話。
沈間雖然說得輕松,但時不時,挂在後勤部屋頂的半拉身體,就會浮現在他眼前。
更快、更重、消耗更大的攻擊,偶爾,他會管不住自己的沖動,隻想殺光眼前一切活物,眼睛充血。
柳青青雖然跪在安全地帶,但她的心也仿佛在經受着切割。
她知道——聯邦在不斷死人,不間斷的。
嗡嗡嗡——
更密集的嘯叫傳來,所有戰鬥中的隊員們擡起頭。
他們絕望地看見,數以萬計的蟲族,打破了虛假的屏幕,即将降臨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