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日子千篇一律,時間飛逝完全沒有實感,隻有周末瘋狂補覺時方從南才覺得自己還活着。
自己已經半個多月沒有直播了,雖然不直播也有收入入賬,但奈不住粉絲鋪天蓋地的催更。
手機日程響起,原來下周就是畢業典禮了。方從南找了個妝教,自己很少畫大濃妝,但是最近煙熏似乎很火。
正翻出搭配造型的的衣服和假發,語音通話的鈴聲響了起來。
新人保護期結束,工作壓力增加後,方從南就降低了二人見面的頻率。有錢固然是很好,但上班後還要化妝陪老闆強顔歡笑真的很累。
自從那次在小區門口見面後,二人在現實生活中并沒有其他的交集,他也隻是安安心心地作為小助理工作而已。
“小北,今晚...”
“我要直播。”
方從南換好衣服戴上假發,手機放着妝教慢慢跟着視頻中的教程化妝。
“那我來你家好不好?”
手一抖,眼線飛天了。
“我保證在房間裡乖乖等你,小北。”
方從南把眼線筆拍在桌上,找來棉簽把眼線卸掉:“不行。”
“我們都好久沒見了。”程竹的語氣委屈巴巴的,帶着點撒嬌的意味,鼻音很重,"兩個星期沒有親親了。"
“你沒人親,我有人親哦。”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方從南發現程竹就吃這一套,喜歡被人刺激。
真是奇怪的癖好。
對方沒有挂斷電話,方從南又重新畫好了眼線,聽見電話聽筒裡傳來喵喵叫的聲音,又嬌又嗲。
“爸爸在忙,幺幺。”
塗口黑的手一頓,立刻反應過來程竹是在和自己家貓說話,不得不說這個自稱還是挺容易讓人誤會的。
“挂了,準備直播。”方從南畫好了妝,調試好燈光後,就準備挂斷通話。
聊天框彈出一條轉賬消息,方從南挂斷的手在空中停滞:“幹嘛?”
對方不答,以轉賬備注和他對話:别播了。
“不播沒錢吃飯,葉哥。”
對方向你轉賬50000:五萬是app的上限,不是我的。
“去哪,葉哥。”
“來我家好不好?”程竹見他轉變如此快,話中帶了笑意,“我親自做菜給你吃。”
“先說好,我賣藝不賣身。”方從南關掉補光燈,把散落在桌上的化妝品收拾好,“我今天畫的煙熏妝,不會吓到你家小孩吧?”
“都見過這麼多次了,還對我不放心。”嘴上這麼說,話裡卻沒有絲毫譴責之意,甚至能聽出一些寵溺,“你先想想吃什麼,半小時後下樓。”
通話在鑰匙碰撞的當啷聲中截止,方從南想了想,找了一副滿是細閃碎鑽的耳釘,将程竹之前送自己的戒指戴上。
這戒指雖然沒被人戴過,但看得出來是放了一段時間的,雕刻鑲嵌的部位有些微氧化。可惜的是戒指内部沒有刻字,他不知道自己是做了哪位白月光的替身了。
不知道程竹住的房子如何,是聯排别墅,還是江景大平層,或是帶泳池的頂樓?開限量款跑車,恐怕自己住的小屋子還沒他家廁所大。
胡思亂想中時間很快過去,半小時後,他如約到了小區門口。程竹的車已經停在門口,見方從南走來,連忙下車。
“身後藏了什麼?”方從南并不急着上車,見程竹将左手藏在身後,已然明白這又是他準備的小驚喜。
程竹見他右手戴着戒指,心中泛起暖意,略有些羞怯地将左手從身後拿出來:“時間太趕,隻能買現成的花束了。”
那是一束由糖果色包裝紙包起的,纏着寶藍色絲帶的小花束,灰粉色的卡布奇諾玫瑰為底,精緻小巧的藍星花作點綴,相輔相成,隻是與方從南今天的禁欲系妝容頗為不搭。
“很好看。”方從南想伸出手接過花束,卻将程竹的整隻手都握住,他感受到了對方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對着他微微一笑,“走吧,我有點餓了。”
回到熟悉的副駕駛,他下意識拉開身前的手套箱,自己上次見面後不小心把口紅遺落了。
車平穩地行駛着,方從南雖然對找回口紅不抱希望,但它卻靜靜地躺在那裡。
為什麼不清理掉?
方從南的心有了瞬間的動搖,卻立刻否定了這個瘋狂的想法。隻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
回神時,車已經慢慢減速駛入了停車場。
“不是說去你家嗎。”
程竹停好車,解開安全帶:“我家沒菜。”
雖然他也不知道買什麼,但不知不覺間購物車已經被他愛吃的零食塞滿,程竹隻能如同搭積木一般将排骨放在搖搖欲墜的頂端。
不是自己拿得太多,分明是購物車太小。方從南撇撇嘴,拍掉程竹搭在自己腰間的鹹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