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再次到來的第一天，方從南可算知道程總在忙活什麼了。

外資合作商打算通過公司，在A市舉辦一場嘉年華展會，光是前期的準備與對接就夠他們忙的。

難道程竹上次出國談的就是這個項目？方從南隻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畢竟他這種小職員做多少工作月底拿的還是一口價。

短暫的午覺過後，方從南還是感到又累又困，卻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回到辦公室。

推開門時大家都聚在一處，他也不由得好奇地湊上前去。

聽同事們七嘴八舌的讨論，方從南一番總結才明白大家聚在此處的原因。

原來是要抓阄找一個倒黴蛋陪程總選品，展會通知才剛剛下發，真正開展還得一個多月後。如今正是一年裡最熱的日子，到底是哪位幸運兒會陪着程總四處奔忙，想想都覺得那人可憐。

很快徐哥就做好了盲抽的機關——一個空的紙巾盒以及與部門等人數的紙條。

每個人都輪流上前搖晃了紙巾盒，随後大家輪流從中抽簽。

方從南心中吐槽，從前出國那個好差事就是自主報名，現在沒油水可撈的外勤就搞人人平等了。

他随意從中撈了幾下，部門一共十人，而自己是第四個抽簽的，七分之一的幾率總不會這麼倒黴吧。

抽完前後他并未急着打開，而是走到一旁打了個哈欠後才攤開查看。

壞了，還真是這麼倒黴。

瞌睡瞬間醒了，他在公司本就無意與程竹親近，但這下不得不親近了。

“徐哥。”方從南歎了口氣，将畫着圓圈的紙條遞給徐哥，“我抽中了。”

瞬間那些還在排隊的同事一齊松了口氣，徐哥作為最後一位抽簽者臉上的笑容藏都不藏，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鍛煉的好機會，我看好你哦，小方。”

回到工位，瞬間就被拉進了好幾個工作群，方從南看着不斷跳動的新消息提示，感覺一起跳動的還有自己的青筋。

好在徐哥和幾個資曆深的同事也在負責對接，自己的主要工作内容是程總的臨時秘書。

他打開時間安排，這周在A市選址，下周去隔壁B市海港選貨，還有七七八八的會場布置和細節内容。

方從南一個頭兩個大，自己雖然考了駕照，但上手開車還是從沒有過。他既不敢出外勤時被人看見老闆給自己當司機，也不敢親自開車。

思考之際程竹私聊給他發來幾個會展場館，大城市就是連會展中心都有四五個。這幾處會館幾乎橫跨了全市，方從南估計這一周時間都得到處跑了。

“明天早上出發，不用來公司打卡了。”

不用打卡那還不錯，他記得出外勤還有額外補貼，瞬間對這差事也不算太反感了。

“好的程總。”

方從南回複完消息，還剩一個下午的時間，他的工作都被同事們分擔得差不多了，可以趁機摸摸魚。

既然明天醒來就得和程總一起出差，倒不如今晚直接去他家住着得了。他看大家都悶着頭在忙，也低下頭假裝努力，手機上開始刷起那幾家會展中心旁好吃的餐廳。

上班後他哪有這麼好的時間精神四處逛，不如趁着這段時間出外勤時間充裕，好好逛逛。

他的收藏夾裡很快堆滿了探店和穿搭，直到有新的工作安排找上門，他這才放下手機。

自己和程竹是去工作，不是約會，看什麼穿搭探店。

有驚無險捱到下班，他将自己未完成的工作對接給其他人後，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

剛剛走出公司門等電梯，程竹也跟着他後腳似的出了公司。

“下班了？”程竹一眼就從電梯口烏泱泱的人群中找到了他，走到他身旁，仿佛隻是普通的上司對下屬随口的關心。

還在公司，他也自然不能拂了上司的面子，便笑着點點頭。

這時徐哥也走了出來，看見二人，立刻加入對話：“程總，明天起勞您費心照顧小方了。他雖然是個新人，但學習能力很強。”

“好。”程竹聞言，視線不着痕迹地掃過方從南，“放心，我一定親自調教他。”

方從南别過臉，無視程竹的投來的眼神，禮貌性地應付幾聲。電梯正好到了，閑談自然而然的結束，轎廂裡擠得水洩不通。

他正想着晚上吃些什麼，眼前突然出現了一身西裝，方從南擡起頭，正是程竹。

擁擠的密閉空間裡，任何一絲細微的動作都會牽動整個人群，程竹并未輕舉妄動，而是對他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程竹說得極緩極慢，似是生怕方從南看不明白他的唇語。

“回家。”

方從南看懂了，卻不給他回應，轉而把視線移去别處，觀察起其他同事的頭頂。

電梯到了一樓，他本想出去，卻被程竹攔住。眼看着電梯門緩緩關上，電梯下行來到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