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要剝殼去蝦線，麻煩;排骨要洗要腌制要焯水，麻煩;辣味的程竹不吃，麻煩……

他突然想起自己不做菜的原因，一個字，懶。不過事已至此，總不能空着手回家。

結賬時刷的是程竹的親屬卡，開了不用白不用，反正程總天天加班，一個月加班費恐怕都比自己工資高了。

拎着大購物袋回了家，毫不意外地又是兩隻小貓熱烈的歡迎儀式。

跟它們親熱完，方從南把買來的零食放好，把飲料放進冰箱，拎着為數不多的菜進了廚房。

程竹家櫥櫃裡有幾個玻璃飯盒，正好能拿去給他送飯。

方從南哼着歌跟着教程悠哉悠哉地做準備工作，已經開始幻想起程竹的表情與反應。

高興歸高興，還是不能得意忘形。他掐着時間在五點做好了菜，然後打開手機給程竹發去信息。

“你晚上吃什麼。”

“還不知道。”順帶發來一張淩亂的辦公桌面。

這不是正合他意麼。方從南将準備送去的飯菜裝進飯盒，把盤子端到餐桌上開飯，邊吃邊思考自己是坐地鐵還是打車去公司。

都怪程竹家離公司太遠，若是在自己家裡走路就到了。

吃完飯後又抱着小四喜玩了會兒，直到它的爪子抗拒地推開自己的手，方從南才舍得把它放走。

他還是決定坐地鐵去那邊，人雖然多，且當飯後消食吧。

從沒經曆過下班晚高峰的方從南顯然是低估了人群的力量，不僅動彈不得，就連上下車都是被周圍人夾着完成的。

完整地擠下了車，還好鞋子和包都還在，沒有遺漏。他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合上的地鐵門，坐電梯出站。

公司樓下時，太陽已經落山，夕陽西沉後夜幕籠了下來，街邊的路燈已經點亮。

自己就這麼貿然上去送飯，會不會有點奇怪？雖然兜裡還揣着中午的發票可以當做借口。他還是有些猶豫。

可若是自己叫程竹下來，或是到别的地方偷偷給他，給人看見恐怕影響更大吧。

思量後，方從南進入了上行的電梯。

公司還剩零零星星幾個人，大都埋着頭做自己的事情，自己的辦公室門已經上鎖了，看來大家都不在。

方從南敲了敲程竹辦公室緊閉的門，裡邊沒有什麼反應，或許是在忙。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聽到程竹略帶疲憊的說了一句：“進來。”

“哥。”方從南打開門，确認房門關緊後，提着便當袋走到他跟前，“我來給你送飯。”

程竹顯然沒想到他會過來，更沒想到他會給自己送飯，望着方從南連話都忘了說。

方從南轉臉看了看他的桌面，堆積如山的文件和合同，手指點在他烏青的眼下：“什麼時候回去？”

程竹覆上他捧着自己臉頰的手，使其貼得更緊更密：“……在。”

“什麼？”方從南沒聽清，便湊近了些，正好對上他擡起的視線。

“現在。”

最後程竹還是沒能結束加班，塞了幾口飯後又投入到工作中，方從南則答應出去逛一小時後與他一起回家。

公司附近都是商場，雖然他沒有什麼需要買的東西，但逛街他倒是樂意至極。

尤其是可以刷親屬卡時。

一小時後，他提着精品店的袋子在奶茶店接到了程竹的電話，叫他二十分鐘後到街邊上車。

方從南逛得心滿意足，從前看上的美麗廢物如今終于拿下，心情大好。

上車時程竹臉上的倦意愈發濃烈，隻是看向他時眼神便亮了幾分。方從南看了看便當袋裡空空的飯盒，心中不由得竊喜。

“味道怎麼樣？”他按捺住上揚的嘴角，“我不太會做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求誇誇這三個字簡直寫在臉上，不過程竹也十分捧場。

“很好吃，寶貝。”路上很空曠，因此開得比平時更快，“和你一樣美味。”

方從南忍不住笑出聲，在家時他已經吃過自己做的菜，隻有電飯鍋做的飯還算可口，即使他每一步都跟着教程，但那些東西吃起來也隻是“熟了”。

程竹偷看了他一眼，心虛補充：“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