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懷抱時，他發現程竹的臉紅了，從未如此明顯的，如同熟透的番茄。

原來這人還會害羞啊。

方從南頓時有了扳回一城的感覺，将程竹按在床邊坐下，由于穿着裙子分不開腿，便與他面對面跪坐在他腿間。

“親愛的，怎麼不說話？”

程竹像是回過神來一般，臉上依舊是火燒似的紅，眼神仿佛在欣賞展台上藝術品：“嗯…很喜歡。”

見他這副模樣，方從南不知怎麼也害羞起來，抿了抿嘴唇，從床上起身。

程竹這次倒是沒有再做什麼多餘的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客廳。

方從南似乎是等得有些無聊了，正坐在刷手機，見他出來了才擡起頭：“餓了嗎，我們出去？”

程竹不答，在他身旁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誠懇地問道：“寶貝，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親、愛、的。”方從南咬着牙吐出這幾個字，眼神可以刀人的話程竹那張笑臉恐怕此時已經被撕爛了，“可以出去了嗎。”

程竹滿意地握住他，将他從沙發上拉起：“當然，我的寶貝。”

舉辦活動的商城就在小區附近，二人拉着手慢慢晃了過去，方從南甚至有了種二人隻是普通情侶的錯覺。

前提是自己是個女人。

方從南心不在焉的往前走，完全沒注意到路邊疾馳而來的電動車。他回神時已經被程竹拽了回來，靠在他的懷裡，鼻尖萦繞着新衣服混着程竹常用的洗護用品的清香。

他偷偷擡高視線，自下而上看見了程竹的表情。

不悅，憤怒，以及驚魂未定的慌亂。

“沒事吧，寶貝。”

程竹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方從南迅速将視線收回，手攥着程竹胸口的衣襟，搖了搖頭。

似是貪戀他身上的味道，又像是适應角色的撒嬌，方從南把臉埋進他胸口。

他想要盡可能記住與程竹相處的每一瞬間，因為所有與自己親近過的人最終都會離開。留在原地的，隻有自己就夠了。

紅路燈輪換幾遍，方從南才輕輕牽着程竹過了馬路。

剛進入商場，二人就看見了大大的活動招牌，以及周圍躍躍欲試駐足觀看情況的人群。

【迎七夕，接吻15秒送挂件，接吻60秒送拍立得一張】

程竹瞥了一眼，他知道方從南不喜歡引人注目，正想拉着他離開，卻被方從南搶先一步拉了過去。

二人來到人群外圍，雖然圍着的人很多，但真正參加的不過寥寥。

見方從南遲遲沒有離開的意思，程竹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想去？”

方從南聞言偏過頭盯着他，臉上表情什麼情緒也沒有顯露，仿佛是在等着程竹繼續說下去。

看起來是在等自己主動啊。以他對方從南的認知，一定是對這個很感興趣，卻不好意思提出吧。

程竹微微俯身，對他耳語：“寶貝，我們上去吧。”

不等方從南回應，程竹已經撥開人群牽着他走到了主持人面前。

僅僅是被人群注視着，方從南已經有些呼吸困難，他完全不知道主持人和程竹說了什麼，回過神時已經到了活動場地的正中央。

“别緊張，就像我們平時那樣。”

方從南感受到程竹捏了捏自己的汗涔涔的手，他擡起頭，正好對上程竹的視線，四目相對，方從南總算是沒有那麼緊張。

看着程竹的臉越來越近，耳邊響起倒計時音樂，他閉上眼，耳中隻剩自己的心跳。

他這次總算沒有忘記用鼻子呼吸，分開時僅僅是胸口起伏大了些，程竹的嘴唇上留有一層薄薄的口紅。

方從南感覺腳上輕飄飄的，仿佛踩在棉花的一般不真實。他不敢去看圍觀人群，隻趕緊帶着程竹來到後台領取禮物。

“一張留作紀念，一張留在照片牆宣傳。”接待人員将兩張相紙在桌上攤開，又将那個有些粗制濫造的毛絨兔子鑰匙扣放在二人手邊，“你們看看要帶哪一張走？”

方從南湊上前去，一張是開始前二人擺好姿勢後拍的，臉和特征都十分清晰，另一張是接吻時抓拍的，自己的臉被他捧起，因為手掌遮擋而看不清二人的臉。

他其實更喜歡後一張，模糊的臉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廢片，但他唯獨喜歡這張照片傳達給他的感覺。因為模糊，所以可以腦補出細節，就像回憶過去，總是套着一層濾鏡。

可若是被人看到了程竹與人的親密合照，恐怕會給他帶來麻煩，尤其這裡還是在公司附近。

方從南正想拿起第一張照片，程竹卻按住了他的手。

“我們要這張。”程竹拿起了二人接吻的那張照片，遞給方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