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大年初一,商場還是照常開門。
程竹找了個借口沒跟來,方從南見他确實是心情不太好,也沒追問。
二人吃了些昨晚包的餃子,方從南出門前趁機把準備好的紅包塞到他手上,随後一溜煙出了門。
程竹看着手中的紅包,這算什麼,上交工資後給的生活費嗎?
方從南走得太急,忘記帶車鑰匙。不過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一個人開車上路。
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新年價格都往上漲了不少,司機大哥吉祥話說得順溜。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會大年初一就出來上班,方從南也沒再糾結于那幾塊錢,到了與方瓊約定的商場。
程竹沒來,方瓊是有些意外的,似乎已經認定了他會與自己兒子形影不離。
新年假期隻有一周左右,方從南無心在這邊停留太久,在這邊實在無聊,還不如趁早回A市還能有些娛樂。
其實回去路上也會經過幾個旅行城市,邊走邊玩也是不錯的選擇。
先去買衣服,方從南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雖然女裝直播但隻是出于生活需要,所以還是注重于挑選露膚度更高,更撩人的服裝。
付款時他沒有用親屬卡,其實自從二人正式在一起時,他很少再接受程竹給他的轉賬。
說來可能有點雙标,方從南打心眼裡認為感情是不需要靠金錢維系的。
雖然二人的關系正是由錢開始,在銅臭味中摸索出萬中無一的真心。
買了衣服還不夠,方瓊拉着他在一樓的金店專櫃坐了下來。方從月提着購物袋幾乎要拖到地上,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二人身後。
反正自己也隻是個付錢的工具人,方瓊和導購聊得火熱,他把方從月手裡的東西接過,陪她坐着搭積木。
桌上的積木快要用光,方瓊用手點了點他的肩膀,示意該回家了。
“你選了什麼,項鍊,耳環,還是轉運珠?”方從南起身,準備去付款,卻看她牽起方從月走出了門店。
方從南愣了一下,将手機界面準備好的付款碼息屏,跟了上去。
昨天晚上準備的菜還剩了很多,所以也沒有什麼需要忙活的。方從南領着程竹在飯點準時到達,話好像說不盡一般,竟然又聊到了快要午夜。
牆上的時鐘指向十一點整,方從南捏了捏程竹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聊了,插入了對話。
“媽,明天我們就回去了。”
此話一出,剛熱的場子一下就冷了下去,方瓊張着嘴似乎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最後點了點頭。
程竹對他的安排自然沒有什麼意見,隻是确實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急着離開。看得出來方從南與方瓊之間疏遠得很,兩個人都想互相親近,卻像啞巴似的不願意說一句軟話低頭。
慢慢來吧。聽說方從南上了大學後再沒回來過年,想必是心裡有怨恨,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因此想要化解自然需要耐心。
被方瓊送回了車上,方從月聽說他倆要走,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差跟着他們回去了。
“這麼急着回去?”程竹看着窗外的方瓊,默默發動了汽車。
方從南靠在座椅,閉着眼:“待不下去。”
“我記得A市有一家廟很靈。”方從南睜開眼睛,目光停在眼前的街道,“回去後要不要去拜一拜?”
“寶貝還信這個。”街上很空曠,程竹開得比平時快些,輕松地與他調笑,“哪方面比較靈。”
“健康,學業,事業,愛情…”方從南說着,自己也不由得笑了,“心誠則靈。”
還剩下很多時間,也不急着啟程,他隻是還沒有适應合家歡的大結局。
程竹是aftercare的終極愛好者,而方從南結束後隻想一個人待着,和别人貼在一起的感覺實在是太熱了。
床褥好似爐子,而程竹就是那塊熊熊燃燒的碳火,他就是被架在火上的食材。烤得熟透爛透,之後再被吃幹抹淨。
眼瞅着時間差不多了,方從南從他懷裡掙脫,慢慢移着身體進了浴室。
選在中午之前出發,絕對不是因為方從南賴床。難得有個假期,不睡飽根本對不起自己。
在程竹的堅持下方從南第二次上路就上了高速,這次倒沒有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實感。即使關着車窗仍能聽見風飛速刮過的聲音,方從南時刻緊盯着前方,生怕出什麼岔子。
在小區樓下停穩車後他覺得胃裡有隻蝴蝶在亂撞似的,五髒六腑都被攪得稀碎,倒不是暈車,隻是實在緊張得惡心。
程竹解開安全帶,将他額頭的冷汗擦去,方從南任由他動作,閉着眼享受着他的私人服務。
兩隻小貓都不喜歡被帶出去寄養,這幾個月來家裡的寵物用品越發多了。定時喂食器還不夠,自動貓砂盆和寵物攝像頭也已經安排上了,還有堆在書櫃裡的罐頭凍幹零食,以及斷頭斷尾的貓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