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後會怎麼樣？”程竹停下了動作，手也不安分地握住方從南的手臂。

黑暗中什麼也看不真切，但能真切地感覺到程竹撫摸着他手臂上凸起的傷疤。

那條疤早就愈合了，不痛不癢。現在還能穿長袖遮掩一下，等天氣熱起來就藏不住了吧。

“應該就像現在這樣吧。”方從南笑着轉身，與他面對面，隻是眼前漆黑一片，隻能借着從外面透進來的微弱的光分辨程竹的位置，“具體的，沒有想過。”

程竹聞言沒有很快回答，二人在被子裡将手牽起，小動作接連不斷。

“結婚呢。”

方從南聽見這幾個字後隻覺得心都漏跳一拍，腦子裡好像有根弦斷了一般。他又下意識想逃避，隻是手與程竹十指相扣，根本掙脫不掉。

其實方從南沉默的時間沒有很久，但程竹沒聽見方從南的回答，催促似得握緊了些。

剛剛程竹說什麼了？結婚？

誰和誰？

方從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處理自己亂成一團腦子，反正是深夜閑聊，不論如何答應下來也不會少一塊肉。

雖然從可行性上來說男男結婚并非不可能，隻是他們兩個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嗎。

“哥想得這麼遠嗎。”方從南避而不答，他不是輕易給出承諾的那類人，如今來說轉移話題是最好的選擇，“那是不是得去國外了。”

見他沒有直接拒絕，程竹好像也松了一口氣，沒在緊緊逼問：“寶貝想去的話，當然可以。”

雖然不知道程竹有多少身家，總之就自己從前收到的打賞來看，肯定是還有很多家底。

果然程竹這樣的人還是對婚姻家庭有向往啊。

“好啊，那以後是不是得靠你養着我了？”方從南話裡帶笑，顯然沒有當真的意思，“每天從幾百平方米的大床上醒來，在仆人的伺候下洗漱吃飯？”

“第一個可能有點困難，第二個嘛…也不是不行。”程竹将他重新擁入懷裡，手輕輕拍在他的背上，似乎是想哄他趕快入睡。

話題并未就此結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構想起那個不存在的溫馨的家。

要有花園和後院，有兩隻小貓，一切喜歡的元素都被裝了進去，塞得滿滿當當。

都怪生物鐘，剛剛還聊得興緻盎然，下一秒方從南就已經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第二天當然是被程竹從床上哄着起來，又踩着約定時間到了車站。臨走前方從南還是有些迷糊，直到被程竹按着留了一個goodbye kiss才清醒過來。

什麼人goodbye kiss會伸舌頭啊，一般不都是碰碰嘴唇表個态嗎。

方從南在陶曼霜看戲的眼神下準時趕到，他一開始還沒意識到什麼，直到她指了一下方從南領口扣錯的衣扣。

“是你自己扣的，還是程竹幫你穿的衣服？”陶曼霜戴着口罩看不見表情，眼中的戲谑可是明晃晃，“這衣服程竹也有一件吧。”

方從南臉不紅心不跳，扣子扣錯是起得太早，衣服一樣是公司發的統一服裝，總之是輕描淡寫敷衍了過去。

陶曼霜也沒再追問，其實她對于别人的私生活并不感興趣。隻是調崗之後自己偏偏認識程竹，他主動拜托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當然沒有拒絕的必要。

也許是已經出差太多次，方從南早已沒有了新鮮感，從上車睡到了下車。

本來隻是普普通通的處理事務，卻偏偏多花費了一天時間，回到A市時美好的雙休已經浪費了一半。

陶曼霜上車時臉色就非常不好，方從南似乎都能聽見她心裡罵得有多髒。二人出站後更是直接拎起行李上了網約車，方從南都不确定自己她在車窗後到底是在朝自己揮手還是在豎中指。

既然領導走了，那他也該回去了吧。

程竹估計是有事在身，沒有提前提出來車站接他。方從南最後還是打車回了自己的住所，發消息給程竹讓他忙完後過來。

回到家時天還沒黑，方從南心血來潮做了個掃除，才發現生活用品用得差不多了。程竹仍舊沒有回複消息，看來一時半會是空閑不下來了。

采購生活用品用不了多少時間，其實最主要的還是零食見了底，方從南不得不出門采購。

直達回家把速食餃子吃完，做好了一切事情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程竹那邊才回複了短短一句話。

“這周應該不能見面了。”

這樣單方面的通知其實方從南見過很多次，一開始還覺得失落難過，現在已經毫無波瀾，甚至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下周公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