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裡公司來了不少實習生,方從南也算是熬到頭了,不再是任人差使的辦公室老幺。
好像公司有再擴大規模的意願,方從南三天兩頭在茶水間聽見有關人事調動的讨論。
方從南根本無心于辦公室鬥争,隻希望自己可以借着這股東風把自己往上擡一擡。雖然不指望一飛沖天當個小領導,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加點工資總不過分吧。
今天沒來得及點外賣,又加班到了晚上,公司裡還有不少人在,走廊燈照得樓内亮如白晝。
雖然公司有食堂,不過他挑食得很,還不如吃完泡面來得方便快捷。
新年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大家似乎都已經重新全身心投入到平常無聊的日常生活中。
揭開方便面的包裝,接好熱水後在餐桌前坐下,打開手機校對起本周的工作任務。
程竹沒有被派出去出差,而是被安排在A市内。在公司神龍見首不見尾不說,還要經常應酬,喝到後半夜都是常有的事情。
說到底都是上面的安排,即使如此程竹仍舊沒有怨言,畢竟在A市總比分隔兩地的好。
可還是需要有人外出跑業務,這項吃力不讨好的任務自然是落在了小領導頭上。
每次出差方從南必定會跟着去,有時多帶幾個人,有時隻有他倆。陶曼霜每次去之前都是罵罵咧咧,做起事情卻是滴水不漏,仔細妥帖。
也多虧了陶曼霜,他的酒量有了長進,至少在醉倒之前能爬回房間。
倒計時鬧鐘響了起來,他還沒來得回複程竹發來的消息,将鬧鐘摁滅後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慢慢吃起泡面。
之所以這幾天都加班,自然是因為又被陶總抓了壯丁。
外出任務并不算很繁重,他覺得陶曼霜總帶着自己,是有程竹的授意在,自然也不會推脫。
心事重重地吃完了晚飯,回到辦公室将一切事情都處理好還花費了些許時間,早就将未回複的消息抛在了九霄雲外。
下樓時已經十點了,明天一早還需要去車站彙合。方從南歎了口氣,将毛線圍巾裹緊,踩着月光出了公司大門。
時間有點晚了,要不要打個車?
低着頭走到路邊,竟然在視線中發現一雙熟悉的鞋面。
“哥?”方從南在撞到他之前停下腳步,擡起臉,正正好對上程竹的視線。
程竹擡手給他撇開額前的碎發,都快要遮住眼睛了:“忙到這麼晚嗎。”
“嗯。”方從南捧着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也不管是在公司門口,不管在主幹道還有往來的車流,“想你了。”
“想我了怎麼不回來住?”程竹捏了一下他的臉頰,一年來方從南被自己喂胖了不少,随後将手伸進他的口袋裡,“走吧,我在家裡給你做了宵夜。”
回到了家——自然,是程竹家。
方從南還回去了一趟拿了收拾好的行李,畢竟明天要趕車。
天氣太冷,況且程竹也經常半夜才回到家,方從南還是更願意待在自己租的小房間裡。
屋裡已經開了暖氣,室内暖烘烘的仿佛春日,說是宵夜,其實菜式豐富程度不亞于正餐。
開了瓶可樂倒在玻璃杯裡,杯子輕碰發出聲響,明明是溫馨的日常,方從南總覺得心中不安。
可明明此時此刻風平浪靜,歲月靜好,方從南隻當自己疑心病太重,并未深究。
明天是工作日,吃完東西早早就躺在床上窩成一團。雖然程竹很久沒再出差,但是因為工作原因,二人見面的頻率仍舊不太頻繁。
如今已經回暖了些,可夜裡還是冷的。方從南把臉埋進程竹的臂彎,從背後被人緊緊抱住,除了安心感之外,身體上的燥熱總是難免。
聽着程竹均勻的呼吸聲,方從南輕手輕腳地想從他懷裡離開,剛往外挪了一些,又被他扯了回去。
毫不費力,仿佛隻是在抱一隻小動物。
方從南還以為自己吵醒了他,身體僵硬着不敢反抗。背對着看不見他的臉,也不知程竹是睡是醒,二人默契的都沒有說話,仿佛剛剛的動作不曾發生。
過了一會兒,方從南平複了心跳,試着再次掙脫,對方卻先一步預判了他的動作。
“睡不着嗎,寶貝。”
短短一句話,愣是把蠢蠢欲動的方從南硬控在原地。
醞釀了許久的動作還未開始就被打斷,方從南瞬間沒有了心思,乖乖回答:“…有點吧。”
程竹把臉貼在他的脊背,隔着睡衣蹭了蹭,又短又硬的頭發紮得方從南有些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