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新手任務還沒有完成,一堆任務獎勵還沒有領到手,仇清塵給自己放了三天短假,就重新轉換到肝帝狀态,恢複了早出晚歸的正常作息行程。
卻沒想到這正常的作息行程才持續不到兩天,就被打亂了。
“……你怎麼‘又’來了。”仇清塵看着門外那張帶笑的臉,着重點明了那個“又”字。
左禦十分坦誠地道:“其實昨日我也來了的,隻不過師叔那時沒在。”見仇清塵不發一語,似乎不像是要發怒的樣子,便繼續說道,“上次我說再來時一定放傳訊紙鶴通報,不得師叔準許不入峰,可師叔當時并未理會,所以我就徑自上來了。”
到底是什麼神秘力量讓你一到我面前就失去了察顔觀色的技能?
仇清塵對此并不想發表任何看法,隻抱起手臂,右手食指摩挲着唇角,目光落在左禦腰間那柄新換的佩劍上,道:“你還想再斷一次劍?”
“啊,不是……”左禦把佩劍往身後藏了藏,轉移話題道,“師叔這會兒可是要出門?”
“明知故問。”
不然他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幹什麼。
左禦讪讪地摸了下鼻尖,又道:“師叔要去哪?我與師叔一同去吧!”
“……”
仇清塵瞥他一眼,反手帶上門,邊走邊說:“我去藥園,你跟來做什麼?這麼閑,怎麼就不去找點其他有意義的事情做?”
“藥園……”
腦海中閃過仇清塵在藥園裡嚼花啃草的畫面,左禦抿了抿唇,忙不疊跟上仇清塵的腳步,說道:“藥園中不少珍稀靈植我都還沒見過,若能跟着師叔長長見識,那對我來說,便算得上是有意義的事。”
“哦,是嗎。”
看樣子左禦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了。
仇清塵倒是不介意多這麼一條“尾巴”,況且他前幾天砍斷了左禦的佩劍,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也就懶得計較這點小事,權當是給左禦的精神補償。
從那毫無起伏的三個字裡,左禦聽不出仇清塵的喜怒,隻好湊上前問道:“師叔可是答應帶上我了?”
仇清塵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左禦滿心歡喜,立馬抱拳道:“多謝師叔!”
“不客氣。”出于和人聊天時一向由自己收尾的習慣,仇清塵下意識回了這麼一句,說完才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左禦腳步一頓,半晌,自言自語似的低聲道:“師叔當真變了不少。”
你早就看出來我不是原來的覓雲真君了,多說這一句有意思嗎?
仇清塵撇了撇嘴角,十分淡定地吐出兩個字:“所以?”
“我覺得師叔現在這樣挺好的。”左禦兩手交握在身後,認真地道。
仇清塵看了眼原主的人物介紹,再對比自己平日裡的畫風,嚴重懷疑左禦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狗血糊了眼。
到底是什麼讓他産生了一個暴脾氣比翩翩君子好的錯覺?
難道說原主有着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這麼想着,仇清塵便試圖從左禦嘴裡套點“内部情報”出來:“在你看來,過去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過去的師叔?”左禦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道,“我沒怎麼和覓雲師叔說過話,所以不太了解……隻覺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仇清塵:“……”
你仇哥是個脾氣暴躁的凡夫俗子還真是對不起了。
光憑原著裡覓雲真君這個角色屈指可數的出場和淺淡至極的存在感,仇清塵就大概猜到左禦會給出怎樣的答案了。本來就沒抱多少期望,揭曉答案的時候也不覺得有多失望。
他滿不在乎地自嘲道:“那我以後還是少跟人說話比較好,省得壞了大家心目中的仙人形象。”
“不要緊的,覓雲師叔以往極少現于人前,不會有人看出來的。”左禦望向仇清塵冷峻的側顔,問道,“師叔還會變回過去那個覓雲師叔嗎?”
仇清塵轉頭對上他的視線,似笑非笑道:“什麼現在這個過去那個,說得好像這世上還有第二個覓雲真君似的。”
既然系統給了他覓雲真君這個身份,那麼從睜開雙眼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覓雲真君。
雖然說扮不好也沒有懲罰,但不代表系統沒有底線。他可以依着性子活,卻不能不顧人物的身份立場恣意妄為,以至于影響到劇情的走向。
被人看出差異是一回事,而自己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了。
作為一個不起眼的背景闆角色,他隻要完成系統發布的任務就可以了,何必再給自己加戲加設定?
左禦怔了怔,旋即正色道:“師叔放心,左禦明白了。”
仇清塵彎起唇角,十分贊賞地點點頭,心道:不愧是主角,夠上道,這種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