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原主的長老身份,仇清塵輕而易舉就将左禦帶入了藥園中普通弟子無法踏足的珍稀靈植種植區。
一望無際的藥圃裡種滿了各種珍貴罕見的花果草木,鋪天蓋地,靈氣四逸,令人目不暇接。
仇清塵依照系統地圖顯示出來的路線七拐八繞,一直走到無人之處才停下腳步。
左禦亦步亦趨地跟在仇清塵身後,好奇道:“師叔來藥園做什麼?”
“觀察植物。”
左禦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一回過頭,就瞧見仇清塵的腮幫子正在一鼓一鼓的動個不停。
“……”
師叔果然又在生食靈植了。
身邊還有旁人在,仇清塵的一舉一動相比獨自一人時已經低調了許多,隻是再怎麼低調也改變不了他在嚼花啃草的事實。
剛折下一朵靈花準備送進嘴裡,猝不及防被人擒住了手腕,仇清塵動作一滞,瞟了眼抓着自己的那隻手,故作鎮定道:“怎麼?”
左禦過電般一下收回了手,一言難盡地看着仇清塵手上的靈花,輕聲說道:“師叔,這個……不能吃的吧?”
仇清塵看看系統資料,又看看一臉擔憂的左禦,扯了兩片花瓣,遞到他唇邊,說:“嘗嘗看?”
“可是……”左禦話還沒說完,那兩片花瓣就進了他嘴裡。
玉潤的指尖與唇瓣一觸即離,隻留下一點露水的清涼。
左禦含着花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茫然無措地望着那根撫過唇瓣的手指,被它牽引着掠過殘缺的靈花,随着嬌嫩豔麗的花瓣一同落在另一雙唇上。
薄唇皓齒,不說不笑時總透着一種似有若無的愠意。
覓雲師叔的唇……以前,是這樣的嗎?
左禦一瞬不瞬地盯着仇清塵那微微下垂的唇角,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了這樣的疑惑。
回蕩在耳畔的心跳聲越來越大,仿佛快要撞出胸腔,他臉上一熱,别開視線,想也沒想就嚼碎了嘴裡的花瓣。
霎時間,濃郁的靈氣混着香甜的氣息順喉而下,驚得他猛地瞪大了雙眼。
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切的仇清塵吃完剩下的花瓣,揩去唇上露水,對左禦問道:“如何?”
左禦掩着嘴,小聲道:“……酸酸甜甜的。”
“能吃吧?”
方才順喉而下的那股靈氣融進經脈之中,化作靈力盈滿體内,左禦用力點點頭,又驚又喜地道:“能吃!而且還挺好吃的!”
嘗過數千種靈植的仇清塵向左禦投去了關愛的目光。
呵呵,年輕人,你也就剛開始嘗才能說出這種話。像我,早就不知道“好吃”這兩個字怎麼寫了。
仇清塵丢開手裡光秃秃的花梗,朝旁邊的靈草走去。
左禦偷偷探出舌尖,舔了下唇瓣上那一點微涼,快步追上前,問道:“師叔是怎麼知道這些靈花靈草可以生食的?”
“唔?”仇清塵慢條斯理地嚼着草葉,順手分了一半給左禦,說道,“我随便嘗嘗罷了,誰知道你們都沒吃過。”
害得他在入門試煉上丢了那麼大的臉。
見仇清塵還記着那碟糕點的事,左禦輕輕一笑,道:“那些外門弟子修煉不易,辛苦得來的靈花靈草當然都是拿去煉成丹藥換取其他資源或是留以自用,哪會舍得直接吃掉?師叔不必同他們一般見識。”
仇清塵不以為然:“哦,原來點星宗的外門弟子日子過得這麼艱苦,真沒看出來。你說我是該信你,還是信宗内管事?”
你仇哥再怎麼光杆也是個宗門長老,宗内弟子的福利待遇怎樣我還不清楚?
“嘿嘿,我自然是希望師叔信我。”左禦笑吟吟地道。
仇清塵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狠狠彈了一下左禦的額頭:“信你我就是腦子進水。”
“師叔……”左禦一手捂着被彈紅的額頭,一手揪着仇清塵的衣袖,委屈巴巴地道,“左禦不敢欺瞞師叔,事實确是如此,外門弟子的待遇就比雜役弟子好上一些,和内門弟子比起來可差得遠了。”
“是是是,你的待遇比他們好,也沒見你啃過草。”仇清塵甩了好幾下衣袖才“甩”掉挂在上頭的那隻手。
左禦緊跟在仇清塵身後,搶先一步摘下樹上的靈果,雙手奉上,道:“可我現在不是陪着師叔一起嗎?”
“幾百年份的靈花靈草,全是稀罕貨,讓你陪着我一起吃還真是委屈你了。”仇清塵奪過靈果,伸指戳上左禦的胸口,“摸一摸你的良心,痛不痛?”
“嗯……痛的。”左禦摸摸胸口,覺得被戳得挺痛。
仇清塵嗤笑一聲,三口兩口啃完了靈果,連果核都沒給左禦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