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的等待并非是徒勞。
在周末的午後,他時常能見到那人的身影,每次都穿着不重樣的衣服,借閱着領域各不相同的書,留過肩頭的發有時會被鮮紅的小皮筋紮起,在腦後垂下一撮短小的馬尾,看起來可愛極了。
是的,“可愛”。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看起來明顯要比自己大上幾歲的男人用這麼一個形容詞。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男人的一切,哪怕隻是一個小動作,在他眼裡都顯得那樣令人心動。
他本以為他可以就這麼遠遠地看着對方,就這麼看着就夠了。
可深埋在他心底的罂粟終究是肆意生長到了一個難以遏制的地步。
他凝視着男人的身影,夢中的記憶與心底生出的欲望相互交織,快要到了将理智一并吞噬的程度。
逐漸地,他開始渴望知曉對方的姓名,開始渴望與對方産生言語交流,開始渴望能夠進入對方的世界。
每個孤身一人的黑夜,他都被心底那個貪得無厭的自己折磨得痛不欲生。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不能就此知足呢?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
那個他等待了許久的身影踏着虹彩般的陽光進入了他的視野。
今天的男人戴上了一副他從未見過的黑框眼鏡,鏡片看起來并不怎麼厚,似乎度數也并不太深。
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到了男人落座的桌前。
離那魂牽夢萦的身影僅有一臂之距。
因為面前的日光被投下的陰影擋去了部分,男人不得已擡起頭來,向左禦投去了疑問的目光。
“嗯?有事?”
男人說話的嗓音和語調也與夢境之中如出一轍。
左禦情不自禁地朝眼前人伸出了手,唇邊挂着尋不出一絲錯處的完美微笑:“你好,我叫左禦,經常在這裡見到你,不知道有沒有緣分認識一下?”
男人微微一愣,而後以拳抵唇、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什麼啊,來搭讪的?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人搭讪,哈哈哈,真有意思。”
就在左禦猶豫着是否該将伸出的手收回時,男人微涼的掌心覆上了他的,兩手交握。
男人隻手托腮,略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
“你好,我叫仇清塵。很高興認識你,日後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