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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炸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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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縣是個小縣城,可城内居民不少,且大多生活富足。

隻因此處附近多地動,礦産資源豐富,一方黎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清水縣居民靠礦山生财。

縣丞也從中撈了不少油水,才建了氣派堂皇的府邸,過着隻怕連落魄王爺都比不上的奢靡生活。

礦石有限,取之無度便會引起天怒,多年前的一場礦難取了城中數百成年男子的性命。

古人最忌鬼神之說,天災之後人心惶惶,往後便鮮有人願意舍命去挖礦。

加之城外資源枯竭,縣内入不敷出,多有百姓遷出城内。

按理來說,如今的清水縣當多是年逾古稀的白頭翁,鮮有少年人。

可駱禅檀來此之時,不見清水縣絲毫落魄,清水縣的縣丞仍然過着荒淫無度、酒池肉林的惬意日子。

顯而易見,這清水縣并非表面看着那麼簡單。

陶昭南見過駱禅檀殺人的模樣,屠了一家滿門,血流成河無一人生還,因此認定了他是個十足的惡人。

接下來的場景讓她才真正意識到,他并非惡人,而是從地獄裡以人命作梯爬出來的惡鬼。

他視人如蝼蟻,命如草芥,不辨善惡,随手取之,全然無心。

不單是雲香閣,這整座城都埋藏着火藥,隻是這火藥深埋地底,平日裡起火是不打緊的。

要想将整座城炸毀,隻需要找到引燃火藥的引子,點燃。

自然,這火藥并非是駱禅檀所埋,憑他一人之力,如何能在短短幾日内将火藥遍布全城。

是有人一邊利用着這小縣城中飽私囊,又一邊忌憚着事情敗露生出變故,因而布下了這可以炸毀一整座城的火藥。

他就站在城牆上,從高處俯瞰,将黑夜裡寂靜的城池全部收納眼底。

“你見過煙花嗎?”

駱禅檀不需要她回答,自言自語地接着說道。

“我請你看一場最絢爛的煙花,你定會永生難忘。”

他的目光從遠處收回,笑着地望向她,那笑容,仿佛頑劣的孩童。

他深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臉,眼裡隻她一人,陶昭南微微皺了皺眉頭,隻覺得不安。

他的目光像是一條毒蛇糾纏在她身上,冰冷的指尖滑過她臉上的肌膚,停留在她的眼尾。

駱禅檀想看她警惕的,肌肉不自覺收縮後憋着氣的樣子,也想将這副人面剝下瞧瞧内裡的肌理。但他最想做的,還是挖出那雙眼珠子。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毫無畏懼,又沒有任何情緒,看他就像看一個死物。

他嘴角的笑意收斂,又放大,發出愉悅的笑聲。

他收回手,挪開身側城牆上一塊不起眼的石磚,裡面藏着一段棉線頭,他毫不猶豫地點燃,滋滋的聲音很快就遠了,消失了。

“好戲,開場了。”他語氣中飽含着惡劣的期待。

随之而來的是山崩地裂呼嘯,漫天火光飛射,震耳欲聾的響聲帶着強烈的地動。

城牆下,一棟棟的房屋多米諾骨牌般一個接一個地點燃爆炸點,像煙花般炸開,将整座城籠罩在絢爛的火海裡。

他把這慘絕人寰的爆炸當成煙花,多麼可怕。

陶昭南怔在原地無法動彈,僵硬着扭頭去看身側托腮倚靠在城牆上的男人。

他嘴角上翹,完全沒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巨大的聲響将整座城喚醒,哭泣與求救的聲音不絕于耳,又被巨大的爆炸聲掩埋。

有人跑向城牆邊推門,可是厚重的大門被緊鎖着,佁然不動,将整座城的人都囚禁于此。

城中人無論男女老少,他們面臨的唯一結局,是死亡。

他們将為這座城陪葬。

與這座城共存亡。

人影散亂,一陣喧嚣。

萬徑人蹤滅。

這就是炸煙花。

一場用整座城的人命換來的煙花。

足夠殘忍,足夠盛大。

陶昭南親眼目睹着那些人扒着城門絕望地哭喊着,心頭一陣絞痛。

她不知所措地收回視線,喉嚨如同被烈火灼燒,幹澀得說不出一句話。

他身姿挺拔,俊美的面容在火光裡更顯清冷,臉上是癡迷的笑,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座城一點一點被大火吞噬,撫摸着系在腰間的劍鞘。

這一場煙火持續了很久。

最終火光與黎明紅日融成一片猩紅,染紅了朝霞。

一夜之間,清水縣沒了。

天下蒼生。

陶昭南第一次對這個詞語有了除卻字面意義上的切身的體會。

在出身在現代社會的她看來,人是獨立的個體。

人類雖然是群居動物,相同的種族與膚色還有親密的血緣親屬,将一個又一個的人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

但是,人心難測,大難臨頭各自飛。

正如她那沒心沒肺,愛銀錢忘骨肉的親生父母。

上輩子她未曾感受過親情的溫暖,結交的好友更是無幾。

可真真正正瞧見了一整座城的覆滅,衆人齊心協力欲開城門卻無可奈何,母親懷抱着嬰孩滑落在地垂垂哭泣。

她心頭憋悶,喘不上氣。

饑火燒腸又加上心憂驚懼,她昏了過去。

許是瞧得沒趣了,駱禅檀的心思回攏,注意到身旁女子搖搖欲墜的身姿,眼疾手快地摟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女人面色蒼白,氣若遊絲,跟随風飄散的落葉似的。

還真是弱不禁風,他定是瘋魔了才給自己找了這麼個累贅包袱。

昭南醒來的時候,入目頭頂是淡紫色的輕紗帷帳,床的四角墜着七彩琉璃珠,腦後枕的是絲織軟枕而非石玉所制的硬枕,内裡應是填了鵝絨與幹花花瓣,散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們顯然是不在清水縣了,隻是不知他又把自己帶到了哪裡。

又是腦袋昏沉,仿佛頭頂千斤重,一步深一步淺地走到門前。

她身上的衣服被換了套幹淨的,是淡淡的青碧色,布料比先前穿的那件要輕薄柔軟許多。

那人去了何處?

她伸手還未開門便有人推門而入,門外熟悉的面孔不就是那滅了一城的人還能是誰。

他手裡端着碗熱騰騰的馄饨,鮮湯的香氣勾起了她的食欲。

“醒了。”他語氣平淡,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虛弱地攙扶着門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鮮肉馄饨,大腦自動無視了他的聲音。

“餓了?”他注意到她目不轉睛的視線,無意識勾了勾唇。

他将手裡的食碗從她眼前晃過,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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