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
“這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白露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突然又聽見了身後傳來的開門聲,立刻将水杯藏進了袖子裡,起身走到一邊。
駱禅檀一進門就掃了白露一眼,這才去看坐在地上的陶昭南,她的嘴唇濕潤,分明就是剛剛飲過水的模樣。
不過,駱禅檀并不想追究。
“想清楚了嗎,還想逃嗎。”他哂笑了一聲。
陶昭南不說話,也不動作,擡眸直直地看向駱禅檀。
駱禅檀對上她的視線,她的眼睛裡依舊是一片混沌的死灰,沒有任何的波瀾。
“說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陶昭南愣了愣,駱禅檀突然提起問她的姓名,應該是剛剛在門外就将二人的對話都聽清了。
陶昭南沉默着,一是不想應答,二是她從來都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昭南,招男,她的名字,全是父母對兒子降生的希冀。
“怎麼,你連名字都沒有嗎。”駱禅檀挑眉看向她。
“陶昭南。”她悶聲開口。
不過一個稱呼罷了,改與不改,也沒什麼意思。
“陶昭南。”駱禅檀細細在舌尖念她的名字,然後笑了。
隻是一念,他便明白了她名字的含義。
他拿劍斬斷了束縛着她手腳的麻繩,一把将她從地上扯起。
“事情辦完了,走吧。”
陶昭南不知道他口中的事情是什麼事,也不想問,直覺并不是什麼好事。
他一手拽着陶昭南的手腕,眼神瞥向站在一邊的白露,冷聲道:“跟着。”
白露有些驚訝,按捺住心中的情緒,默默地跟在二人的身後。
“可會騎馬。”駱禅檀看向身後跟着的少女。
少女點點頭,駱禅檀擡了擡下巴:“你騎那匹。”
駱禅檀牽出馬匹:“上去。”
這話是對着陶昭南說的,他的這匹馬比昨夜她騎的那匹還要高大,那馬兒又反抗着不讓她上去,她實在是沒有法子。
駱禅檀看着她笨拙的動作,沒忍住揚起看戲的笑來。
“我上不去。”陶昭南站在馬匹的一側,沒有看向駱禅檀,沒有向他投向求助的目光。
她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駱禅檀冷哼一聲,一隻手拉住缰繩,馬兒立刻安分下來。
他攔腰抱着她上馬,将她整個人鎖在雙臂之間。
“駕。”随着缰繩一甩,駱禅檀雙腿夾擊馬腹,座下馬即刻飛奔。
陶昭南重心不穩,往前撲之後又不受控制地靠在駱禅檀的胸前。
馬匹颠簸,一路上實在不好受。
該不該說,幸虧她胃裡本就沒什麼東西,否則不得全都嘔出來。
到了落腳的地方,駱禅檀讓店小二上了飯菜,可陶昭南實在是沒有胃口,隻是簡單吃了幾口。
也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哪,需要趕得這麼着急。
半夜,陶昭南被身邊的動靜吵醒。
駱禅檀似乎完全放心她不會逃走,開了兩間房,她和白露住在一間。
她讓白露跟着自己睡床,可白露好像睡不着,翻來覆去得睡不着覺。
“怎麼了。”陶昭南輕聲問她。
她年紀應當不過十五六,比自己要小得多,她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長姐的模樣。
白露刻意壓低了聲音:“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
陶昭南被她問住,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白露和她面對面躺着,似乎是歎了口氣,與她挪得近了些。
“姐姐,我怕。”
陶昭南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卻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她連一句“别怕”都無法說出口,隻因她如今連自己都無法保全,又如何能護得住另一個人呢。
“姐姐,我們不會被賣到其他地方去吧。”
“我不知道。”
陶昭南一邊拍她的後背一邊哄着她入睡,心裡卻生出許多疑惑來。
她低頭看着懷裡呼吸綿長的少女,竟有一種直覺,這孩子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男人,也是個不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