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岑霖拉緊了鬥篷,看着四面漏風的牆,皺眉問道:“天氣還沒徹底暖和,殿下已經嫌熱了嗎?”
“啊?哦哦哦,來人!快把門窗都給本王關上。”
“門就不必了,煊王撤退下人便好。”
“快快快,關上門就下去。”辦好差事,周瓅軒又屁颠屁颠地湊過來了,因為今夜吃了酒,他的膽子就特别大,放到之前他不敢這麼殷勤,因為岑霖不喜男人太膩歪。
在周瓅軒湊過來的時候,岑霖遮了一下口鼻,“煊王最近很清閑嗎?沒有公務忙嗎?”怎麼周瑾烨政務纏身,煊王偏就這麼得閑。
周瓅軒明白是熏到岑霖了,趕忙退後少許,不好意思笑道:“最近有些煩悶,才吃點酒想着晚上好睡一些。”
煊王一說便收不住了,“你是不知道太子多麼有心計!”便把近日朝堂上周瑾烨的表現給講了講,着重表現周瑾烨的心機之深,手段之陰險。
岑霖忍着熏人的酒氣,皺眉聽着,隻覺周瓅軒是頭蠢豬,還偏要怪到别人頭上,不想再聽,“殿下,我們還是商量要事吧。”
煊王瞧着岑霖不耐的神情,心裡暗喜,彥玉遲早要徹底讨厭他那位太子皇兄。
“也對,東宮自由太師太傅教導,我們不操那份心,彥玉是想說什麼?”
有求于人,岑霖還是緩了神色,“我想進大牢看看張虎。”
“張虎?”
“嗯,煊王不知道張虎是誰嗎?”
周瓅軒摸不着岑霖的心思,“知道知道,就是......就是西陽馬場對絕影使壞的那個馬夫。”
岑霖點點頭,“沒錯,就是他。”
“那...彥玉去看他幹嘛?大牢又臭又潮,何苦呢?”
原本岑霖是找了一個借口應付煊王的,如今看他醉醺醺的樣子,懶得編了,直接道:“煊王是辦不到嗎?”
張虎被太子關押起來了,煊王就是辦不到也要說辦得到才符合他的脾性,況且岑霖等會兒提的要求也不為難。
意料之中,煊王眉眼耷拉下來,“彥玉說的這是什麼話?普天之下,除了皇宮要三思之外,哪裡有我的令牌到不了的地方。”
岑霖笑了一瞬,“煊王所言甚是,岑霖隻借殿下令牌一用。”話末還激了對方一句,“想必那大牢在煊王的令牌之前也不是什麼固若金湯的地方。”
那定然是!除了在皇宮之内他弱了太子三分,去去大牢有什麼能攔住他的,當即從腰間解下令牌,近子放到岑霖的手中,“彥玉想去,去就是了......”
貼己話還沒說完,岑霖便抽離的手掌,站了起來,“煊王既已醉酒,那便早些歇息便是,岑霖不敢叨擾。”
将令牌放置胸前,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煊王顯然愣住了,岑霖走出去幾步他才反應過來,“诶,彥玉?彥玉!你怎麼走了,還...”還什麼,煊王不敢說出來,怕岑霖瞪他。
可這也沒說幾句話呢,彥玉怎麼就要走呢?
岑霖對後面的聲音置之不理,腳步加快,飛速撤離了煊王府。
次日天剛大亮,岑霖坐了一輛裝飾頗為樸素的馬車趕往大牢,剛到刑部門口就碰到了來上值的大理寺卿沈铖。
沈铖看着停在府門前的馬車,眼眉一凜,下一刻便中氣十足地罵向小吏,“都是些沒長眼的嗎?大理寺門前也能停駕?”
門前的小吏趕忙往岑霖坐的馬車跑來,不等對方開口,他主動掀開簾子走了出來,“沈叔叔,好久不見了。”
沈铖吃驚之餘,下一秒便笑罵道:“我當是誰,怎麼?武德侯府已經落魄成這般模樣了,坐這樣的馬車出來。”
岑霖也笑了,“不滿沈叔叔,今日侄子前來是見一犯人,不宜大張旗鼓。”
“哦?什麼樣的犯人,能跟武德侯府攀上關系。”
“一個名叫張虎的馬夫。”
沈铖面色馬上有了計較,看過四周,對岑霖伸手道:“賢侄門裡說。”
進了府裡,沈铖才正經說道:“不瞞賢侄,這張虎是太子命我押過來的,便是禮部許主事來了我都沒讓他進,不知賢侄找他幹嘛?”
岑霖與沈铖并行,“沈叔叔難道沒聽說夕陽馬場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