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美女原圖照片，一張不少，麻溜審核……”
“哇塞，全部都是高清壁紙的畫質！孔，你自從轉行做設計以後，這技術是全套升級了！”
“行了啊，自個藏好慢慢享受，别被你老婆發現，更不準把我賣了！”
“我可不是那種人好嗎……”
“還有，這是謝你的快遞單，到時候也記得查收一下……”
“買這些幹嘛啊？”
“我媳婦堅持要回的禮……”
“好吧，那就都收了……”
他忙着應對的同時，她在另一邊不停試穿着新衣服，有短裝也有長裙，都和她的氣質很搭。
這一次的生日，有吃有穿的個人專屬快樂收獲，不知道晚來了多少年，又彌補了多少回不去的遺憾……
“姐，這兩天的所有安排，可否還算滿意？”
“滿意，非常滿意，辛苦了……”
躺在床上的巨大浴巾裡，他像一個卧進襁褓的孩子，任憑坐在床沿的她包裹住半濕的頭發輕輕擦幹。
揭開身上的遮蔽，尚未褪去的數道勒痕還遺留在皮肉之間，她又忍不住心疼起來。
“怎麼還有這麼明顯的痕迹？”
“怪我忘記減肥了……”
“開始之前你覺得不舒服，應該和他們說一下，調松一點也沒事的……”
“不行，松了不安全的，堅持一會就好了……”
他掙紮着剛要坐起，她還是制止了。
“别動了，我幫你揉揉吧……”
清冽的精油均勻攪拌在熱水中，再用毛巾充分浸透擰幹覆于額頭和臉頰。
“是薰衣草的味道嗎？”
“對，這個濃度能接受不？”
“能，挺好聞的……”
他剛剛合眼陶醉在這淡紫色的芳香裡，一雙暖而微涼的纖手貼着脖子沿肩滑過，再從鎖骨遊至肋間，小心舒展繃緊多時的胸口。
感受到那顆心久違的躁動，她謹慎地将它護進掌中，在他翕動的鼻尖啄了一下。
“你今天在天上，也是這麼緊張吧……”
眼前朦胧的黑霧漸漸散去，呼吸略顯平緩的他夢回了生日大冒險的收官時刻。
面對艙門外迎面撕扯的狂風，眼前滑過一望無際的雲海，接下來的行動不比之前挑戰過的任何一次高山滑雪難度小。
再次檢查了和身上束為一體的背包飛行器，接過旁邊教練遞過來的神秘行囊，深吸一口氣的他遮住麥克風，壓低嗓音朝遠在地表的她發出了對接指示。
“姐，我準備出發了。你一定要認真看，不要亂跑……”
“收到。注意安全，我等着你的驚喜大禮包！”
“遵命，完畢！”
他關掉了通話機器，戴好頭盔和護目鏡，沖教練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抱起懷裡的重磅同伴，助跑幾步将自己空投了下去。
仰望似飛蟲大小的機身處俯沖下來一隻拖着沿途軌迹的雄鷹，以手遮眼的她不停辨認着貪吃蛇的行蹤。
飛行器噴出的氣流色彩逐漸改變，他穿梭的路線也随之扭轉，在這張立體的畫卷迅速書寫出了“K LOVE C”這一排飽含真情的告□□華。
還沒等她從拍攝精彩瞬間的留戀中反應過來，完成最後一道花體落筆的他一個鹞子翻身，如同穿雲箭對準她直挺挺地呼嘯而來。
一枚出膛的子彈即将擊穿她的頭顱，吓得立馬縮成一團。
他卻使壞地晃了個假動作，一個幾乎垂直的急轉彎後再次升空。
但與此同時，摟着的空投箱倏然開啟，一片片郁金香的花瓣宛如瑞雪灑落她的身邊，一隻面積可觀的?勾勒出了夢中的愛情小島雛形。
把自己攤開在這片承諾的花園充分汲取寵愛，她幸福地浸泡在想象的蜜泉裡，目送天空随風飄逝的縷縷霞光，耳邊終于又響起了他穿透屏障的嘶吼。
“姐，我想讓你一輩子都能像現在這樣，睜眼閉眼都能置身愛你的天堂！”
後來，他又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把她抱上了飛機，給了她一次體驗跳傘的機會。
“沒有時間帶你去蹦極，但你可以做一朵自由飛翔的蒲公英，縱享天地任我行的獨立命運！”
當她乘風歸來後，他才和撒嬌的小狗一樣圍着她兜了幾圈再緩緩落地。
但在空中逗留時間偏長，臉上和胸腔被尖銳的冷熱交替風吹得僵硬發痛，沉重的機器也真的把整個上半身綁成了層層加固的快遞盒。
手腳除了負責駕馭飛行器馳騁全程的進退自如，還要承擔她在無保護措施情況下直飛登機的人身安全，直到項目結束後歇了很久，走起路來才不那麼别扭，手指也不再無力地發抖。
撤掉溫度降低的毛巾，以唇代手在他恢複紅潤的面孔上進行細緻的護理，尤其是眺望到浪漫腦海的那扇回蕩全世界最優美洋樂的窗口。
他主動後擡起腦袋，貪婪地吮住這朵比白天任何一支都富含充裕清蜜的郁金香，舌尖不肯遺漏每一寸花瓣的紋理始末。
她另一隻手托穩他的颌骨，伏下來零距離聆聽潮汐漲落的月光曲。
近在咫尺的心鼓無需她真正敲擊，節奏低沉的和鳴綿延不絕，并随撫動的薄掌變換強弱不一的節拍。
腹部若隐若現的束印，在柔荑的嫩葉上規律不定地蹭着。
“那麼重的飛行器，扣得太緊對内髒不好……”
“就當是腹肌離家出走的紀念吧……”
“不用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啊，你最多是有點肉感，太瘦真的沒必要……”
“姐，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加這個飛天表白的極限項目嗎？”
“願聞其詳。”
他貼近她的耳朵，斷斷續續地道出了真相。
“我曾經的未婚妻，沒能在奪冠的終點線等到我的赴約；如今我必須要跑完自己承諾過的每一圈賽道，就當是在駕駛另一個方向上的賽車，再危險再困難也堅持到底。”
“因為我愛的人在期盼，不能讓彼此又一次失望……”
那天晚上，他也醉倒在了憑借自己真情邁進的溫柔鄉裡無法自拔。
負重在身心内外方方面面的顧慮，在她體貼入微的撫慰中漸漸煙消雲散。
仿佛烙在骨子裡交織成網的枷鎖砸碎毀滅，重獲自由的革命者不再擔憂摔倒沉沒在泥潭中化為泡影。
躺在熟悉的俯抱中延續唇齒厮磨的沉淪，他無比眷戀地在與她十指相扣的土地上萌發了一個調皮的愛芽。
“姐，你今天睡在那個花園正中央的瞬間太仙了，簡直就是住進了我的心裡……”
“我也非常幸運能住進你的心裡，那是一片純淨快樂的白雪情島，開滿了最漂亮的郁金香，還有你陪伴一生的天籁之音……”
“姐，當初老田說你像個生蚝，我覺得不夠準确，你應該是尊貝殼，今生今世都是我的掌上明珠……”
“果然有魅力的企業家，說話都比沒名氣的藝術家有品味……”
摸摸他與自己僅隔一拳的腰杆，她變魔術般晃了晃一絲包裝嚴實的新設備。
“選還是不選？”
“這……上個月不是剛……？”
“看你是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對我了。”
手伸出去了幾次，還是接下了。
“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這樣我才會有信心。”
轉身調試的過程中，她枕在他後肩上靜靜等着，兩手的虎口在椎骨附近緩慢向外推開積累的倦意。
“今晚留一個我來掌控的項目吧，你别睡着就行。”
“睡着……确實像我曾經能做出來的事……”
“堅持五分鐘再睡會更好……”
“五分鐘？你這是鄙視我的能力……”
他氣急敗壞地回頭剛要反抗，才到嘴邊的狠話在撞上一團細膩的綢緞後，霎時就咽下了毫無防備的喉嚨。
僅有過半的臂彎繞肩架住項周，兩個身子順着重力一起撲倒在床上。
幸好事先預備的軟墊沒有帶偏，完美襯到了他指針驟降的腰部。
初夜生猛的經典一幕卷土重來，除了男女身份交換了。
但攻與受的氣勢差距，似乎并未撼動。
翺翔雲端時的眩暈感揮之不去，胸前完全體會不到她暢遊的撩撥，相反更接近複蘇的壓迫，他差點喘不上氣了。
覺察到心跳和呼吸頻率不符的落差，她趕緊把閉合的外殼掀開一條縫，捕獸夾裡的獵物這才勉強從魔爪的間隙中得以喘息。
“抱歉，我沒控制好力度，是不是壓到肺了？”
“沒事，就是和今天來回失重超重的感覺一樣，但節奏可以稍微……慢點……”
自己暴力破解密室的老毛病又在作祟了，她愧疚地點點頭，協助他再次調整好狀态。
“現在準備好了嗎？”
“好了……”
上下兩處柔中帶剛的刀劍出鞘亮相的榮耀時刻，兩名互下戰書的騎士卻沒有火拼決鬥的意思。
“姐，今晚雖然隻是路演，可我會當作IPO一樣重視……”
“我相信你……”
輕輕采下她眼角晶瑩的淚果，他毅然将那隻靈魂的風筝向和白天遠不是同一級别的逍遙樂園釋放而去。
起風了，風筝越升越高，像藍胖子頭頂的竹蜻蜓，悠然自得地徘徊在甯靜安逸的小鎮上方。
有時又會被銅鑼燒的香味所吸引，由空中坐滑梯速降而下，卻又不一定尋到念念不忘的目标。
他閉上雙眼，盡情沐浴在相比滑雪撲面的虎嘯更溫順暖心的氣流中，并根據風向和速度适當收放纏于腰上的線軸。
“我曾經是賽車手，是一個追風少年。當我與激情角逐冠軍時，在最後一場生死局中遺憾敗北了。”
“如今風依舊與我同在，但我已是一頭馭風麒麟，動則踏雪越坡追夢，靜如乘鸢登高摘星。”
“假如我的人生是一台提線木偶戲，剪斷松開骨子裡的牽引，我可能會直接一頭栽倒在地化為血醬，也許能掙脫套在咽喉的項圈，投身到命運輪回的熔爐中接受基因重組，孕育出擁有真實羽翼的嶄新生命。”
“兩者皆是先付出了結自我的代價，選哪一個好呢？”
風筝急于狂奔出周圍桑拿一樣的蒸籠，繩索幾乎要磨起連綿不絕的熊熊火苗。
屋裡破碎而吃力的嬌喘時斷時續，宛如在健身房忙碌的她還是忍不住中途休息了一下，咬牙支棱住的玉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栗。
擡眼瞄去，半仰卧的他隻有兩條鋼纜手臂扶着自己這座搖搖欲墜的頂梁柱，整個拉索橋出現了不穩定的危機警報。
腰酸背痛的她有點暈乎地往後靠了一下，幸好被他及時折起救駕的大腿攔住了。
“我累了，你負責收尾工作。”
“累了？五分鐘有那麼快嗎？”
她氣得掐了一把同樣濕漉漉的椅背。
“你一直躺平，上半場還沒爽夠嗎？”
正欲抽離竈台的身子，被手忙腳亂的他趕緊抱下。
“别生氣，是我錯了，你歇會吧……”
倚着他墊上毛巾的肩枕，疲憊不堪的她幹脆就地擺爛了。
懸空過度的軀體有了承受的依靠，緊張的肌肉在他靈巧指尖彈琴一樣的韻律舞蹈中漸漸放松。
腰下小火慢炖的溫熱一點點擴散到血液，輕微沸騰的氣泡使她想起了那日寒冬獨泡溫泉的惬意。
而陣陣螺旋逆流的愉悅，喚醒了白天在他庇護之下扶搖直上的刺激休眠模式。
風越來越大了，撕扯得風筝幾乎要四分五裂。
不肯屈服的少年與天空展開了拔河的角鬥，倔強地守住珍貴的玩具抗拒交出。
手中的線軸船舵在颠簸的大海上拼命回正，即使方向在巨大的壓力面前有所偏移甚至倒退，澆成落湯雞的他依然頂着強敵的肆虐寸步不讓。
又是一個猛烈的浪頭劈面襲來，爆炸程度的沖擊逼得他險些摔倒，但潛意識裡仍舊死死攥住與己同在的救命稻草。
此時此刻，烏雲密布的蒼穹内部驚雷翻湧，一道蓄勢已久的超伏閃電瞄準那縷繃緊的弓弦，毫不留情地擲下了奪魂的利刃。
油潑般的烈焰熔斷了僵持不下的錨鍊，灼燒的利齒啃噬着少年緊握殘兵的雙手，腰上瞬間解脫的空虛失去了搏鬥的意義。
因慣性墜落淵谷的身體無力站起，勉強睜開浸泡在不知是潮沫還是淚花鹹水湖深處的眼睛，痛惜挽留無望的珍寶卷入滾滾煙雨中下落不明。
爐火燃畢，尚未熄滅的餘炭縮在灰燼的覆蓋下寂靜無聲。
她終于從續航的待機中重啟，但超負荷全面輸出的他已經臨近虛脫。
整整一天燃燒身心的體力活，耗盡了他維持清醒的殘餘電量，腰後的墊子在承載雙倍的單闆碾壓下浸透了雪漿。
甚至不用去核實精确的分秒，對數字過目不忘的她也明白這場接力戰加時了多久。
他不再是害怕過彎打滑的初賽者，而是完美權衡技術與時長輸出的高段位玩家。
慢慢爬下座騎的她腿一軟差點沒站穩，下意識去拉他伸在床邊的手，粗糙厚實的肉爪莫名有一種在即合理的安全感。
簡單穿好衣服，繼續取來微潤精油的熱毛巾替他大概清潔了身體。
恢複白皙的雪地上，雜亂醒目的車轍已被自然熨去了刺眼的印記。
洗漱完畢的她回到卧室，他習慣性又踢了被子，剛給扯回去，一轉眼還是故技重施。
嗔怒地打了他胳膊一巴掌，她賭氣一屁股坐在旁邊不伺候了。
“……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但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這欠頭欠腦的一句話讓她瞬間想去揪他的耳朵，手指剛準備碰到的一刹那，他砸吧了兩下嘴，迷迷糊糊地點明了隐秘多日的主題。
“姐，生日快樂……”
打斷了沖動施法的掌心，燈光消失的室内多了幾聲低微的抽泣。
黑暗中的她順着午夜頻道的磁性電音，将臉緩緩貼在了那株釀造醉人甘露的郁金心花上。
“小東西，謝謝，不用再惦記給我補上小時候的玩偶熊了，你比它更有陪伴和治愈的魅力……”
調至最佳睡眠狀态的按摩儀驅散了萦繞腦海多年的執念，伴随着電台播放的特制打碟歌單，她漸漸步入了另一個T台的夢境。
偌大的表演區是她的服裝秀專場，自工作以來為自己買的第一套衣服，從春夏秋冬到西裝家居，每一件都有不同成長時期的剪影，鹽甜切換得恰到好處，闡述的人物性格豐富多彩。
台下的攝影師兼設計小總裁，驚歎的目光一直沒有在她身上停止。
壓軸的最後幾款大牌，就是這兩天新購置的裝備。
長裙華麗，風衣霸氣，手包點睛，仙履逐星，和那些年部分戰袍的細節相仿，卻又暗藏本質上的區别。
他還在糾結其中幾張連拍的取舍問題，一個聽起來像是好奇的聲音飄進了耳膜。
“想好要選哪張了嗎？”
不經意間擡起眼皮，久違的俯視寵溺笑容霎時打消了他搖擺不定的念頭。
“這一張……”
他舉起的拍照手勢畫面裡，框住了她最燦爛的眉眼彎月，忍不住蹲下來将心照不宣仰面等候的他擁進了花香四溢的糕唇。
皓齒一般的殿堂裡，上演了一幕情調絕佳的二人轉，攜手共同描繪了增添在彼此婚後日記中一頁濃墨重彩的奇妙篇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