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古别扛着脆弱的引導者,懵的像個鹌鹑。
“我叫春柳。”
身邊人似乎想作禮,卻忘記了自己現在還扶着一位,整個人手忙腳亂的點點頭:“師弟古别。”
橘貓滿意了,尾巴甩了甩,留下句“好好試煉”就将手電筒留下後轉瞬消失在了二人周圍。
雖然有了燈光的幫扶,但兩人中間沉默的隔閡卻始終需要一束正道的光。
楚秦遇等着小盜墓賊開口請罪。
究竟是怎麼樣的理由,什麼樣的想法能讓你義無反顧的打開腳下的大陣進去什麼都沒幹還挨了頓揍?
古别一手扶着楚秦遇,一手捏着手電筒,光落在面前的道路,顆粒狀的水霧被光照亮,在短暫的路徑内綻放自己。
“楚先生,我們先下山吧?”
楚秦遇偏頭看了看這個豆芽。
卻偏偏對上他漆黑又靈動的眼眸。
前方碎光落在他眼中,隐約映照出其中自己的身影。
楚秦遇随意倚靠的動作忽然變得不自在起來,他撤回力道,稍稍站直了些。回答道:“好,下山吧。”
說完他就率先走到了光裡。
身後一陣細碎聲響,古别提着手電筒小心翼翼的為前面順暢行走的人照亮道路,确保自己完美的照顧到了引導者。
夭壽啦,下山好心辦壞事就算了,壞的還是引導者的事!
先生說引導者是試煉重中之重,雖然有先生打點,但還要他們自己萬事小心謹慎。
古别小道士的試煉日還未開始就已經呈現衰敗之勢。
古别:小花枯萎.jpg
楚秦遇:拔苗助長.jpg
“為什麼要來挖這座山上的墳?”
楚秦遇率先走出去,步調不快不慢,腳下的燈光晃來晃去,看得出來已經竭力避開自己的身影想要更多照亮道路,然而他刻意調緩腳步也沒等來身後人的并肩而行。
黑漆漆的,怪沒安全感的。尤其冷風一吹,像是有人在撫摸自己的後脖頸一樣讓人汗毛倒立。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主動開了口。
“我并非故意惹是生非……”
小豆芽在他身後兜兜轉轉,回答的聲音也隐隐約約,卻始終不肯上前來。
“楚先生是陣靈主人,那一定是知曉大陣用途的。單單外陣不能夠保證絕對的安全,我本以為是個殘陣,便上山來想補齊的。可是我看不出來藏在其中的内陣,還白白破了你的陣。”
楚秦遇聽完默默琢磨。
一字一句誠懇至極,也不否認自己學藝不精的事實。
他邁步的頻率也越來越緩,終于停了下來。
古别也十分謹慎的停了下來,兩個人隔着一道手指粗的光線遙遙對峙。
楚秦遇輕歎口氣,解釋道:“走近些來。”
山間寒氣深重,尤其是要入秋的時節,京城的暖已經被逐漸收走,山中是最早降了暑熱的地方。
楚秦遇等着這人走近。
古别雖然看着腦子不好,但好在有話就聽,很快湊近到楚秦遇身邊。
他調轉腳步想要快點回程,卻忽地聽到古别一聲驚呼:“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啊?”
為了打開内陣大門所劃的刀痕看起來依舊十分唬人,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卻隐約泛起青白,可怖極了。
楚秦遇挑了挑眉。
然而自他入陣所用的血足夠後,傷口便像是消失了一般隐匿起痛覺,安靜藏在楚秦遇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然而皇帝不急有的是人急,古别火燎一般沖上來,扶起自己胳膊的手卻是輕柔又小心。
“抱歉,是我沒照顧好你,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身前的人看起來忏悔極了,若是能長一對兒毛絨耳朵,此刻怕不是已經垂下去,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
楚秦遇心中自然知曉這傷口與古别沒有關系……起碼沒有直接原因,并且在腳下大陣的幫扶下并沒有什麼感受。
他正要打斷古别綿長的情緒,卻見對方忽地眼神一亮,反手将自己身後挂着的灰撲撲小布包袱拽了出來。
“你别擔心!我會畫符的!”
“?”
楚秦遇婉拒了對方要把黃紙貼在自己身上的請求,并且毫不客氣的攥住了豆芽的手腕。
強制“收監”。
反倒是古别,被攥了手腕後呆呆的看着兩人皮膚接觸的地方。
楚秦遇比較好奇他能幹出什麼事兒了。
豆芽似乎有些不自在,掌心下的皮膚磨了磨,他主動示好道:“你别擔心,我不會跑的,你不用抓着我的。”
胳膊上的手更緊了。
古别隻好閉嘴,跟在楚秦遇身邊朝着山下走。
“……可是我的符紙真的管用的……”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