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遇就這麼一路“扣押”着盜墓小賊下山。
好在下山比上山簡單,他帶着一個人沒走多久也漸漸看到了山腳處車輛并行打出的萬丈光芒。
以及站在最前面一臉憂心的楚道晚和周長青。
楚秦遇這輩子沒覺得他們二人這麼親切過。
他快速迎上去,将自己親手抓下來的古别忘卻腦後。
楚道晚遠遠看見楚秦遇帶着一個人走了下來,身後準備了許久的一衆醫生護士一擁而上,對着楚秦遇的傷口做文章。
有保镖立刻上前接管了盜墓賊,等待少爺發落。
楚道晚像是那道傷口在自己身上一樣叽裡呱啦,在旁邊悲傷了好一會兒。
直到醫生和護士都散開了,他又紅着眼睛湊近楚秦遇,捧起那隻被紗布層層包裹的胳膊輕輕吹氣。
實話講,像個智障。
但楚少爺目前還在驚魂夜半爬山的刺激裡沒出來,默許了弟弟的弱智行為。
周長青走了過來,低聲道:“小楚總,您的兄弟姐妹那邊已經安頓好了,他們一會兒就要下山。您要親自處理盜墓賊的事情嗎?”
楚秦遇收回胳膊站了起來。
山腳不比山間寒冷,他身上帶着山上的寒氣,正緩慢的向外散。
“先找個能安頓人的地方,我還有話要問他。”
楚秦遇看着被白紗布藏匿起來的胳膊,又補充道:“我的手機丢在山上了,備用的一會兒拿給我。”
*
景七在老闆帶着人下來後就立刻上前接手了盜墓賊。
小賊渾身灰頭土臉的,光一打整個人灰撲撲的,像是剛從地裡拔出來的泥蘿蔔一樣。
他被老闆攥着手腕逮捕下來,老闆松開他走向表少爺的時候,這小賊還伸出手夠了老闆一下。
像是希望對方不要把自己撇下一樣。
他和景允二話沒說上去把人一個背扣,押着等老闆的處置。
古别被人如此對待也不惱,腰背被壓彎了就擡起腦袋,看着帶自己下來的那個人被一群白衣服的人團團圍住。
古别也一點點看清楚了他身上的傷口,左手臂上斜着一道,半拃長的傷口吹了冷風,看着怪疼的。
楚秦遇順從的坐在中間,由着傷口被上藥包紮,最後有幹淨的白紗布裹住了他的傷口。
看起來确實要比符箓順眼許多。
見對方沒什麼大事,古别這才順從的垂下腦袋看着腳下的黃土大地。
“在想什麼?”
有張紙被遞到了古别眼前。
他垂着腦袋,那張紙巾也就被人彎了腰遞送過來。
周長青手中攥着一包濕巾紙和一包紙巾,在古别擡起頭後示意他:“要擦擦嗎?”
這人的眼睛裡對上了西側強勁的燈光,卻也不見忽閃,隻頂着那片燈光仰頭看他。
古别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看着周長青。
倒不像是被抓捕後的倔強模樣,反而是一種好奇的目光,沒有絲毫惡意的笨拙眼神。
右側押着他的人松開了他的胳膊。
古别回頭去看,隻看得見保镖冷峻的下颚線。
也許這是允許了?
他慢慢站直了身子,見兩側的人并不阻攔他,才接過了周長青的紙巾。
“我在想,他身上的傷嚴重嗎?”
周長青順着對方的目光轉到身後,看到了被衆星捧月般放在中間精心對待的老闆。
他回過頭,又對上了髒兮兮剛從山上撿下來,被保镖強制看守的古别。
“為什麼上山?”周長青避開對方的問題,開始先發制人。
“你們的陣從外面看有問題,我就想進去加點東西。但是你們裡面已經做好防禦了,我準備的用不上了。”
古别擦掉臉上的泥,留下幾道污髒的道子。
周長青又抽了張濕紙巾給古别。
他看着眼前小盜墓賊逐漸露出一個有點眼熟的面容,卻并不驚訝,仿佛早就知道是如此。
“一會兒好好認錯。”
留下這句話,周長青轉身就走了。
沒來得及看見背後的人安靜點頭的樣子。
景允一直等古别把擦臉用過的濕巾紙和紙巾折好了,裹在一起塞到口袋裡,才伸出手把人重新扣押住。
看着古别乖順的彎下腰去面地思過,景允眼神一瞥,和景七碰了個正着。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一般,又都自覺移開了視線。
古别對這一切都不知曉,隻知道後來他被身後的兩個人押着上了一個很小的屋子裡,兩側的門一關,他們三個人肩抵着肩緊緊挨着,然後這個小房子開始跑了。
從兩側的玻璃能看到,這個小房子跑的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