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根本不知道林語欽看我的那個眼神！”

把破碎的金蔔忞撿回來後，楚秦遇看着他站在原地一人分飾兩角，發出了無情的嘲笑。

“他就站在那兒，看我像看神經病一樣，然後他問我：你幹嘛？”

“我怎麼知道我要幹嘛啊，我有點尴尬我說，林老師你要不要喝杯牛奶。”

金蔔忞狠狠閉上了眼，右手作拳在左手掌心上錘了好幾下。

他一臉憤憤然道：“然後林語欽啪一下把門甩我臉上了！”

“我要鏟除他！！”

深更半夜，金蔔忞刷新了這個月的新目标。

楚秦遇用手擋住下半張臉，憋笑憋得很辛苦。

古别也想笑，但愧疚心占了上風，所以笑得很是委婉。

金蔔忞看着楚秦遇笑到一半撇開眼去看古别，頓時有種自己手拿兩張王牌，仔細一看是身份證和複印件的感覺。

特助先生心都碎了，最後看向老闆委婉道：“所以老闆，可以算我工傷嗎？”

楚秦遇笑夠了，比了“OK”的手勢。

得到保證的金蔔忞也抒發完了，坐下來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

“導演那邊說封閉訓練到假期了，這周末會放兩天假。”他看看楚秦遇又看看古别，有種“接下來搞什麼事兒”的期待。

聞言，楚秦遇眉間一蹙。

如果在這個假期期間讓兇手離開，不可控因素未免太多。

他看向古别，和對方的視線落在了一起。

“那不然跟蹤吧，分開可是兇手搞小動作的好時機。”

“最後一天我們不一定能得出結果，而且嫌疑人不止一個，跟蹤盯着的話，起碼能夠确保我們知道他們有沒有搞小動作。”楚秦遇提出想法。

古别點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道：“所以我打算去跟着林語欽。就算他不是最終的兇手，鬼和人待久了也是會有影響的。”

楚秦遇皺皺眉。

顯然他屬意的嫌疑人選并不是林語欽。

金蔔忞默默收斂自己。

他隻是工具人，在兩人意見相左時連大氣都不敢喘。

然而你不來就山，山自來就你。

楚秦遇目光一甩，落到他身上。

“你說呢？小金。”

金蔔忞仿佛聽到了惡魔的低語，聽到了年終獎對他的告别。

“我覺得老闆你說的對！”

他閉着眼大喊一聲。

楚秦遇滿意的點點頭。

兩雙眼睛同時落回古别身上。

但顯然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在古别身上沒有效果。

他說：“那我自己去盯林語欽。”

活爹呀。

金蔔忞看着楚秦遇的臉色一下沉下來，但似乎不是在生氣。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古别身上，似乎是在想如何講能夠讓這個有點固執性子的人選擇放棄，但他們都明白古别這麼說不會是在開玩笑。

所以最後服軟的還是楚秦遇。

他問：“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金蔔忞似乎聽到一聲不那麼沉的歎息。

古别點點頭。

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

楚秦遇跟着點點頭，道：“現在我們的嫌疑人隻剩下司停和江祈了，我更傾向于司停，所以小金你……”

“好的！江祈那裡我去！”

楚秦遇沒想到這小助理還挺勤于工作，連小假期都願意跟着。

他被堵了話頭，頓了一下，道：“你回去找楚道晚，和警方對接。”

金蔔忞愣了一下，才清楚自己暫時被脫離“抓鬼小分隊”，要出去尋求支援。

聞言愣怔一下，随即掩下高興應道：“好。”

周五中午，不少人已經知曉了這周末會放假的消息，各個練習室都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連埋頭苦練的司停都少了點之前的拼勁和苦大仇深。

更别提高昀傑這種撒手沒的。

“這兩天你們都幹點兒啥去啊？”導師剛走開，高昀傑就開始和旁邊的人大聲密謀。

“你出去玩…你回家哎喲我真羨慕你們這幫本地的诶……你沒事兒幹呐……”

他有些過于興奮了，逢人就要拉住講兩句，楚秦遇甚至覺得現在旁邊路過隻狗都得被他摸秃了才能走。

很快他張揚的動作就被人逮捕了。

林語欽站在門前，面無表情的隔着人群和高昀傑對視。

高昀傑：“emmm……”

他怯懦了一下，然後非常給勁的問：“導師，你假期怎麼安排呀？”

簡直是明目張膽的試探了。

替高昀傑默哀的衆人：“……”

既然如此，那就放個耳朵吧。

林語欽看着一衆少年都假裝低頭忙自己的，實則眼神都在悄悄往自己身邊瞥，還是沒憋住嚴師模樣輕輕笑了一聲。

引來了高昀傑的大聲傳播。

“哇，導師因為不用帶我們了都高興笑了。”

“……”林語欽無語了。

楚秦遇頭低的更低了。

林語欽走進來，環視一圈，叮囑了幾句好好訓練，還順便指導了一二。

臨走前他在門口停頓片刻，然後道：“明後天休息，周日下午六點集合。”

楚秦遇耳邊有呼喊聲驟然響起，對于這群剛剛步入追夢路的少年來說，這樣的集體生活依舊分外美好，會為一點不足為道的事情感到觸動。

雖然他十分理解這群期待假期的人，但也不阻礙他想給高昀傑一巴掌讓他别喊了。

古别站在門口沒有跟進來，遠遠的看着楚秦遇身邊的高昀傑。

和楚秦遇對視上的刹那，他朝他眨眨眼。

像一種暗号，這麼多人裡藏着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楚秦遇輕輕笑了。

林語欽離開沒多久，楚秦遇以“陪我回宿舍”為理由帶走了高昀傑。

江祈看着兩個人離開，默不作聲地壓腿。

他記得離開的不止他們兩人。

視線環顧一周，江祈落在了司停練習時長久在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