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提前來了,那剛好啊。你都發現什麼了?”
楚秦遇頭頂的燈光越來越暗,已經迫不及待要下班了。他擡手将燈關掉,三個人之間全靠古别的小手電撐着。
付從溪看了看古别,選擇忍受楚秦遇的“奴役”。
“今天上午,我和我師父在檢查昨天通勤記錄的時候發現,有個女生到警局報警說這邊兒的爛尾樓大半夜有人唱歌。”
“正好今天我們值班,就過來看看現場。結果一樓封死了,我們隻好回去拿梯子,但是又有其他任務需要我師父,所以我就自己過來了。”
楚秦遇從古别手中拿過手電,聽着付從溪講一樓,不由自主想到了剛才推的大門。
……一想到付從溪也像他一樣,在門口廢了好半天力氣結果大門紋絲不動就想笑。
“我沒找到下一樓的路,但是我把上面幾層能查的都查了,什麼都沒有。”
付從溪簡略說完,手上就被塞了個手電筒。
“誰家好爛尾樓的一樓能藏這麼嚴實,裡面肯定有貓膩。”
“我剛才在下面找到了正門,但是門上有機關。”
楚秦遇率先朝着樓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借着微弱的光打量建築内部構造。
“我剛剛用符箓探過了,下面沒有鬼。”古别跟在楚秦遇身後,也分享了自己的發現。
“那難道,下面有人?”
本就微弱的光一轉眼晃到了别處去,楚秦遇瞬間眼前一黑。
是物理意義上,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跟在他身後的古别輕輕貼了過來,楚秦遇剛想拉住他防止不小心摔倒。
結果眼前忽然亮起。
古别正擡着右手撚訣,他身邊出現了四個泛着青白顔色的火球,像是四隻乖巧的寵物一樣待在他腳邊。
下方的光映亮古别的眼睛,楚秦遇恍惚間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付從溪也被吸引過來,怔愣在原地不敢說話,生怕是因為自己眼睛出問題了。
然後他看着古别蹲下身,從四隻“小寵物”裡挑了看起來最有活力的小家夥抱給了楚秦遇。
付從溪默默掏手機拍照并發送給某位家屬:世界名畫,你哥抱鬼火。
對方罵的很髒,付從溪想警察就是要有個大心髒,遂滿意的收起手機。
幾人繼續順着二樓的框架搜索能進入一樓的入口,順着牆體摸索着整棟樓的規模。
這個山外館耗費了大手筆,平面占地面積已經足夠容納許多場館。
三人一貓兜兜轉轉,始終尋不到出口就算了,甚至隐隐有了迷路的苗頭。
當他們第三次路過梯子而不決定撤回時,春柳先忍不住了。
空曠的樓層忽然傳出貓叫聲,付從溪一驚:“哪兒來的貓?”
古别看着春柳順勢走過去蹲下,道:“是我們帶來的……”
春柳爪子摁在地上,橘貓眼睛似水波一般蕩漾起來,連帶着整個地面都閃爍起了白色光芒。
古别低頭一看,居然是陣法。
怪不得始終覺得樓層的輪廓有些許熟悉。
他有些好奇,站起身反複查看着腳下顯現出來的部分陣法圖。
付從溪見憑空起陣,瞬間驚喜至極:“哇,好神奇诶。古别是你找出來的嗎?”
古别模模糊糊嗯了一聲,随後抱着貓開始四處打量這個陣法圖。
确定陣法不是自己學習的任何一種時,古别心頭砰砰直跳。
其中的一些小陣法他能看得出來用法與緣由,但是整個陣法圖的用意,他有些看不穿。
一個很有可能與他一般同出身于持星閣的弟子,建立了一個全新的,不為人知的陣法。
他僵持在原地,恍惚裡忽然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視線裡微弱的光線越來越刺眼,古别看着漸漸被刺眼白光吞噬、消失在視線中的雙手。
“古别。”有一個人在喊他,聲音清脆。
他像是驟然被喚醒的沉睡的人一般,渾身汗毛瞬立。
但他很快又平靜下來。
古别回頭看,被飄起雲霧遮擋的前方出現了一座假山,看見這座山時,他耳邊響起了潺潺水聲。
并不深重,隻是淺淺一條溪流,并不搶奪人視線的小溪。
古别站在這假山前,被水流蠱惑了一般停滞在了原地。
“古别,來先生這裡。”
聲音再次響起,他順從的看去,像是第一次發現假山後有人居住的竹屋一般,愣愣走上了前。
“……先生。”
“先生”跪坐在竹案後面,一頭雪白銀發順着肩頭披散下來。
他手肘高高懸着,朱砂浸潤飽滿的筆尖落在案上黃紙,不出片刻便是一個漂亮符樣。
和古别的手法如出一轍。
“最近心性不穩,修行中是否遇到了難題?”
他收了筆,符箓被催動起來,搖搖晃晃站立在兩人面前。
符樣也随着紙面的波動搖晃起來,隔着薄薄一張紙,古别和持星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