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遇被驟然響起的鬧鐘驚醒,發現到了起床的時間,自己該去聚星學習了。
他急忙洗漱收拾了一翻,進入更衣室後見到了各式各色,琳琅滿目的運動服和休閑衣褲。
他下意識摸向套裝櫃的手一頓。
更衣室的衣服很多,囊括着他從小到大的所有衣服。
楚秦遇偶爾也會不理解父母對于“孩子成長痕迹”的保留心理,但還是聽話的将所有大小衣服都保存好。
他在更衣室翻找很久,才找到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
時間馬上來不及,楚秦遇頭一次有了時間規劃不合理的急促,穿好衣服抓了領帶就出了卧室。
在他即将出門的時刻,有人喊住了他。
“小漁,一大早急哄哄的去哪裡?連早飯都不吃。”月松追過來,見他有些呆愣的表情道:“實習學習也不能不吃早飯,一會兒媽媽和你一起去。”
他像是一隻炸了毛的狸花貓,被另一隻帶着母性溫柔的貓舔了舔毛,就這麼被安撫住了躁動的靈魂。
他被月松牽着手帶到餐桌前,屬于他的三明治已經被切好。
楚文铎正在做着收尾工作,拿着牛奶杯笑話他像個毛頭小子。
月松毫不客氣的揭穿他的老底:“你年輕的時候也每天這麼風風火火的,吃早飯的習慣還不是我拉着你養出來的。”
楚文铎大笑,擦幹淨嘴巴後湊在月松身邊親了她的臉頰,故意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被月松嫌棄的拍了胳膊後,他笑嘻嘻地朝楚秦遇道:“以後我們小漁戀愛,按照你媽媽這個标準找。”
開車來接他和月松的是周長青。
周特助穿着合适的正裝,依舊帶着體貼的笑容。
“小姐,小公子。”
月松将裝好的早飯遞給周長青,帶着楚秦遇上了車。
她見楚秦遇手中還緊緊攥着領帶,從兒子手中抽出來,親手為兒子打領帶。
邊打邊笑着說:“我們小漁越長越好看了,今天怎麼想起來穿西裝了?是有什麼重要的安排嗎?”
楚秦遇愣了愣,喃喃道:“上班要穿的啊。”
月松打趣地看他一眼,道:“不說就不說嘛,還拿公司打幌子。我什麼時候要求過你們上班穿正裝。”
說着,她像是發現什麼,握着楚秦遇的手輕輕撫摸着。
“今天怎麼沒戴銀镯子啊?我就說那個是不是小了要換新的了,爸爸不聽。今天下班了媽媽帶你去重新訂一個新的。”
他跟着月松一路來到了五十二層的秘書處,陽光最好的位置留給了他。
月松帶着他過來,像是送孩子上學的家長一樣,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才離開。
旁邊的幾位同事轉過來看向他,笑容滿面的和他講話:“我就說小楚今天肯定也還是跟老闆一起來嘛,你們都輸了,‘賭資’都主動點交上來。”
金蔔忞從電腦桌另一側冒頭出來,坐在凳子上一陣滑行,摸回來一大兜子小零食。
楚秦遇看着他們鬧哄哄的樣子,居然覺得很有歸屬感。
很快,電腦對面就有一隻手冒了出來。
辣條,巧克力,瓜子,薯條稀稀拉拉的掉到了桌面上。
“可别說我拿你打賭不仗義,我赢來的好吃的可都有你一半。”
工作内容不是很難,隻是偶爾會覺得有些繁瑣。
他站在打印機前,思考良久摸出了手機掃碼。
但是他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端着咖啡路過的周長青看到他站在這裡,打招呼的同時将手搭在了打印機的某處。
下一瞬,打印機重新啟動,楚秦遇也得以使用。
他對上周長青親和的笑容,有些羞惱的情緒忽然一遲鈍,像是被薄荷味的糖刺激了一樣,一股腦從心肺口竄上大腦。
下班的時間到了,秘書處的人稀稀落落的離開打卡下班,去追尋自己的時間了。
金蔔忞看了看依舊緊閉的總裁辦公室,抱着平闆一個凳滑來到楚秦遇身邊。
“咱倆看個電影兒吧,老闆估計還得一會兒。”
是最近新上的文藝影片,楚秦遇還沒看,隻依稀記得其中有些有趣的片段。
也許是昨夜無眠的原因,他看着平闆上主人公騎着自行車在碩大的花野裡飛馳的場面,忽然覺得有些帶着滿足的困乏。
他眨眨眼,有些放空的想,這部影片的色調很好看,像是油畫和光影自然的結合,像是某天在南灣十六樓,午間的光影。
可是南灣的房子,他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
耳邊忽然響起“砰”的一聲,随即進入楚秦遇世界裡的是漂浮的彩帶條。
楚文铎穿着正裝站在桌邊,為他放了一個小禮炮。
月松端着蛋糕,抱着抱枕的奶油小豬在上面酣睡着。
“生日快樂寶寶!”
“生日快樂小漁!”
楚秦遇晃了神,發現自己坐在家裡的餐桌上,燈光是昏黃的顔色,像是夕陽。
“……謝謝爸爸媽媽,我很喜歡。”
院牆上茂密的爬山虎已經紅了,燦爛的一大片和天邊沾染了醉意的粉色雲彩,美得像夢中景色。
原來今天是八月的最後一天了,原來已經到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