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付從溪還是被楚道晚領走了,雖然罵罵咧咧略有吵鬧。
楚秦遇牽着楚奉梧站在門口友好歡送。
楚道晚嘴角顫了又顫,最後想說的話還是咽回了肚子裡。
“債見。”
送走這對冤家後,楚秦遇抱着楚奉梧去他的房間。
楚奉梧自打從醫院回來就興緻不高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
楚秦遇抱着他溫聲問:“小梧桐累不累呀?跟着舅舅折騰了一天。”
楚奉梧貼在他身上,小聲道:“有一點。”
“那我們就早點休息好不好?”
進入房間前,楚奉梧遠遠看着楚秦遇緊閉的主卧房門,抿了抿唇沒開口。
楚秦遇跟在楚奉梧身邊,看着小孩兒自己洗漱完鑽進被窩裡才關燈離開。
現在,他們隻需要全心全意等待儀式的再次來臨就好。
*
“小漁,你們送來的血液檢測好了,你需要報告嗎?”
“不用了姑媽,你直接告訴我結果就可以。”
電話對面,長期泡在研究院的楚文執語調平淡,沒什麼多餘的感情。
“你們的血液裡參雜了一定的緻幻成分,藥保底明天能配出來,到時候讓人送到你那裡。”
楚秦遇聞言立刻道好,多嘴道:“能盡快還是盡快,多謝姑媽。”
他低頭,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楚秦遇有些悻悻。
所幸楚文執始終是這個性格,并非對他态度惡劣。
把自己哄舒服了的楚秦遇放下心來,重新回到了病房裡。
任務目标一号坐在病床邊,扶着楚奉梧喝水。
楚秦遇見狀立刻上前扶着楚奉梧的後背道:“謝謝了姐,麻煩你兩個病房來回倒。”
舒文琴笑了笑,道:“不麻煩,我愛人讓我專心在這裡照顧孩子,隻是稍微看顧一點,沒什麼的。”
楚秦遇的手在病床邊上繞了一圈兒,最後把桌子别人送來的蘋果拿了起來。
“姐,我朋友給我弟弟送了點兒蘋果。他忌口好多不能吃的,你拿着吃了吧。”
舒文琴連連拒絕。
來回推辭了幾番,最後那個蘋果還是落入了她手中。
她無意識的摩挲着蘋果光滑的皮面,安撫道:“小楚,你也不容易,一個人養弟弟,哎。”
楚秦遇故作堅強的笑了幾聲,道:“哎,早知道今天,前幾年去山上拜神仙就不想着要錢了,該求平安的。”
話題提到神佛之說時,舒文琴的眼睛像是陷入了瞬間的空洞一般,怔愣了片刻。
直到楚秦遇重新問她問題才回過神來。
她敷衍着回答了楚秦遇的問題後,看着病床上睡得很不安穩的楚奉梧。
臉色蒼白,皮膚發燙,喉嚨間的癢隻有藏不住了才會小聲的咳嗽幾下。
同樣的小小年紀,同樣的前途未蔔。
舒文琴張了張口,小聲道:“小楚……你信神佛?”
年輕的小夥子怔愣一瞬,随後可有可無的說道:“别說神佛,隻要能讓我家人平安,就是放塊兒磚頭在廟裡我都得誇它長得闆正。”
被年輕人的言論沖擊一瞬,舒文琴有些緊張的拉了拉楚秦遇的衣角,又不放心的看了看楚奉梧。
楚秦遇有點疑惑,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跟着舒文琴一路向外走,走到了一個隐蔽的拐角處小聲交談。
“小楚,你說你信神佛對吧?”
楚秦遇愣了愣:“我說的前提是……”
舒文琴面色隐約有些癫狂了起來:“隻要你信!……那就是真的,就會有效的。”
他攥着楚秦遇的手,力道一分分收緊。
她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也看到了楚秦遇的弟弟。
“相信我,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帶你試試。”
說着,她的面色忽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但是小楚,隻有你真的心誠真的信,神才會來幫我們的……”
女人本就消瘦,臉龐上像是一層皮包裹着薄薄的肌,整體看來隐約有點下垂。
她擡起了她的頭,一雙不常被人觀察的眼睛也露了出來。
紅色的血絲如同束縛的蛛網一般籠罩在人的眼球上。
她的眼珠似乎要嘔出來一般,用着絕對的力量展現自己的坦誠。
楚秦遇有點猶豫:“可是我自己一個人,沒辦法照顧到我弟啊。”
“孩子是會一起過去的,他們才是真正需要接受神施舍的人啊。”
楚秦遇開始感興趣了:“那會不會很遠啊,我怕他長途跋涉了對身體更不好了……”
舒文琴輕輕笑,安撫道:“很近的。你等我和我們的神使溝通過了,下次去祈福就帶你一起去。”
楚秦遇有些擔心:“會不會不要我啊……我沒錢就算了還倒欠了一些,沒辦法給神仙送财買香火。”
舒文琴拍拍他的手:“放心,我們的神隻是廣愛衆人,不要求你必須供奉多少香火,就是為了我們好。”
她提醒道:“隻要你心誠。”
可如果世間所有都有心誠就足夠的話,那苦難要如何為難?
楚秦遇低頭,借着笑容的遮掩緩慢的吐出一口氣。
*
金蔔忞沒有時刻跟進老闆的狀況,而是一直在廣泛調查。
通過自己的副業天賦搜索着可能被幾人落下的線索。
古别詢問是否能進入山外館時,他給出了允許的回答。
那裡雖然偏僻,但也不适合經常去。
根據監控來看,平常裡應當是沒有人在,他們可以放心的去安排。
雖然古别再三表明他自己可以,但是楚秦遇依舊喊了合作夥伴付從溪陪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