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遇一愣,反應過來立刻追問道:“都是一處的?”
金蔔忞下意識點點頭:“背後都是騰生集團。”
又是騰生集團。
騰生是秦家的重點,而秦家現任的話事人是,秦楓舊。
而投到山外館的錢是從二爺秦時年手裡拿出來的。
*
入夜,楚秦遇抱着楚奉梧跟在舒文琴身後摸黑進入山外館。
不同于第一次的摸爬滾打,這一次楚秦遇可是實實在在的信徒身份走大門進來的。
夜間漆黑,曾經恐怖如同邪祟般的金尊神像此刻身上都散發着些許微光。
如此一眼看穿下來,倒也算是和諧,無需畏懼。
楚奉梧的情況比下午的時候好了一些,但依舊貼在楚秦遇身上不說話。
他暗中觀察着場中的環境,思索着古别當時讓他記牢的逃跑路線。
舒文琴也牽着他的孩子,引着楚秦遇一路向裡走去。
由于是第一次來,楚秦遇抱着弟弟有些緊張的打量着四周。
舒文覺得這很合理,任由誰第一次來到這裡,都會被神的偉岸與廣愛所震撼。
她帶着年輕的新的信奉者慢慢走入神的領地,甚至在沾沾自喜自己對他人的救贖。
殊不知身後的人是來推翻神的。
神的正尊面前,一個身穿極深紅色衣袍的人跪拜在地,虔誠無比。
舒文琴不敢打擾,站在一邊等着神使做足了與神對話的準備。
楚秦遇就沒那麼老實了,站在原地展示了初來乍到的毛小子氣質,抱着孩子目光四處轉。
直到在隐蔽的地方看到一晃而過的示意,他這才放下心來,抱着楚奉梧繼續做裝扮的任務。
斷斷續續的,不少人都來了。
楚秦遇慢慢注視着其他人,他們的臉一個一個在錄像記憶裡對上了号。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有新人,一個個态度不明朗的遠遠看着他。
楚秦遇完全不在乎,一雙目光要麼落在神像上,要麼落在神使身上,看起來十分虔誠。
有人看到跟在他身邊的舒文琴是長期的夥伴,忍不住拉着她講悄悄話。
神使終于完成與神的對話,站起身來回過頭,透過骷髅一般的面具頭套精準的看向楚秦遇。
骷顱頭氣勢十足,令楚秦遇心中發毛。即使知道這裡有古别經手把控一定會安全,他也沒忍住下意識地打了顫。
對方身上有着很強的氣勢,還有一股讓楚秦遇無法忽視的想要服從的感覺。
眼看着對方越走越近,楚秦遇的心也跟着越來越懸。
他的頭腦仿佛不受他控制一般越來越暈乎乎的,像是要被吸入幻境裡一般。
楚秦遇心道不好,狠狠心準備咬舌尖清醒一下,恍惚裡隻看到目光所及的一切,全部被那個使用經年的骷髅頭空洞的雙眼下吸引進去。
仿佛其中有無限的魔力。
耳邊忽然炸開一道聲響:“老闆!古别讓你一定要清醒啊!進入幻境夢到不該夢的就完蛋啦!”
金蔔忞給他的通訊耳機十分高端,他故意作出來尖銳的嗓音仿佛十分粗糙的石頭,用最波瀾的一面攻擊最薄弱的防禦。
不僅僅是金蔔忞的呼喚,楚秦遇很快嗅到一股清甜味道,像是某一日高高的業火燒起,現世安穩的傳達。
是祭送應無雙那日,楚秦遇在古别點燃的符箓下聞到的味道。
能讓他瞬間清醒回來的味道。
楚秦遇定住心神再次睜眼,就看見神使站在他身邊,而楚奉梧似乎有些害怕這個人,乖順的依在他的懷裡。
小小一個團子搞得病怏怏的。
楚秦遇掂了掂他,默默道歉:等回家找媽媽給你充電。
神使沉默着,看着楚秦遇很快就從幻境中出來,并沒有多想。
隻是拿過來一張寬大的黃紙要他寫上自己的姓名和弟弟的姓名。
神使似乎不能講話,隻用手勢示意他。
舒文琴在一旁幫忙翻譯,帶着楚秦遇把該走的流程走完了。
現在,所有人都要開始祭拜了。
所幸這個活動并不需要大人與孩子分開,不然楚秦遇真的就要應激撂挑子不幹了。
他牽着楚奉梧的手,兩人跪在蒲團上,安安分分随着指示一令一動。
古别幾人躲在遠處的高處上,看着神使動作一番後,整個現場果然如他所控制的一般,該出現光亮出現光亮。
古别與付從溪都經過了幻境的外層,也在可以被迷惑的對象裡。
在他們的眼中,神像有那麼多隻手,忽然伸出來其中一對撥了些水露下來。
又是下雨又是火烤,那個神使躲得遠遠的,任由這群信徒在一步步的機關中迷失自我,陷入了幻境中。
楚秦遇一激靈,率先伸手捂住了楚奉梧的口鼻。
示意他不可以聞之後又很快放下了手。
然而看起來隻是大人給孩子揩鼻涕的樣子,并沒有如何引人注意。
楚奉梧看着小舅舅,默默學着周圍人調整姿勢跪了下去。
隻是呼吸頻率調慢了太多。
待到所有人都陷入了昏迷,那個藏在神秘衣袍下的男人也終于伸出了他的惡魔手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