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銳利的鳳眸微微眯起,泛着刺骨的寒意,玄衣之人輕蔑地睨着他,冷冷地問道。
他甚至來不及回話,就見那人手起刀落。
隻聽“咔嚓”一聲,脖子軟軟地一歪,球一般地掉了下去,大漢瞬間沒了呼吸。
方笑古擰起眉頭,将那遮着面的頭顱踢到一邊,邁步趕到那人身側,蹲身而視。
林唯昭還未昏迷,隻是緊閉雙目,蹙着眉頭,雙手緊捂腹部,躬身抱團地側躺在草上,艱難喘息着。
見他這般,又想起他跳車而跑,方笑古擔心他身上的骨頭哪裡有折損,不敢上前扶起,打算先去探他身上骨骼,剛碰到那人胳膊上衣物。
“誰……”
睜開沉重的眼皮,林唯昭微微擡眸,發現方笑古不知何時已經追來。
原來剛才那肅殺之氣,是他。
身體因痛楚徹骨而疲憊不堪,林唯昭無力再動,也無處可避,咬了咬牙,啞聲道:“别過來……”
“輪不到你啰嗦。”方笑古蹙起眉頭,不容置疑地将他胳膊拿過,順着肩胛骨向下按着關節骨骼一路輕柔捏去,确認未斷才放下,又将他身上其他處的骨骼關節細細摸了一遍,沉聲道:“骨頭沒斷。”
“這些人是誰?為什麼殺你?”半撐着膝蓋,方笑古攬過那人的肩膀,讓他倚靠在自己身側,察覺到他止不住地顫抖,怕是因疼痛難忍所緻。
無力擺脫,林唯昭擰着眉頭,顫聲回道:“與你……無關……”
既沒懲罰他突然逃跑,又沒對他疾言厲色,好心關心一下,還能被嗆了一句,方笑古蹙起眉頭,冷聲道:“偏要與我這般争鋒相對地說話嗎?”
“那就不要……”緩了緩氣息,林唯昭微眯着雙眸,虛弱道:“同我說話……”
“你!”
耐心他有,但也有限,方笑古猛然揚起了手掌,佯裝欲要下劈,沉聲道:“莫不是你以為我當真顧慮你,還是真的找死!”
以往再難熬都熬了過來,亦是從未想過要死,何況現在,林唯昭垂眸,輕笑道:“秘笈未到手……你便不能殺……”
方笑古擰起眉頭,将手放下,雙目沉沉地睨着那毫無血色的臉龐,反問道:“聽你這意思,反倒是我作繭自縛了?”
“罷了。”歎了口氣,從腰間瓷瓶取出,倒出一粒藥丸,塞進那人口中,悶聲道:“這是解痛的藥,不想痛死的話,吃下去。”
千針散劇痛襲來,隻覺五髒俱焚,腐骨蝕心,令林唯昭苦不堪言,他早已無瑕去管那人在做什麼,要做什麼,說什麼,要說什麼,無意識地将藥丸吞了下去。
“喝點水,順一順。”
方笑古将腰間的水袋取下,晃了晃,又将袋中水緩緩灌入他口中。
半柱香後。
痛感散去,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林唯昭睜開雙眸,發現自己平躺在草坪上,身側的方笑古盤膝而坐,雙手環臂地盯着他。
仰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他疲憊道:“擄走我,對你而言隻會是個麻煩,你會後悔……”
挑起眉眼,方笑古點了點頭,默認道:“看着軟軟弱弱,實際上卻是個硬骨頭。即便身負重傷,劇毒發作,疼痛難忍,依舊跳得了車,逃命路上,還能惹上麻煩事情。”
“知我奈何不了你,便反向威脅我,這般給我臉色,很難不後悔。”
凝視着那人,方笑古微眯鳳眼,悄聲道:“所以我确實後悔了,很後悔對你手下留情。”
“你說什麼……”困意不受控制的襲來,林唯昭昏昏欲睡,眼皮沉沉地閉上雙目。
須臾後,知道藥已起了效果,方笑古鳳眼微眯,望着沉沉睡去的那人,雙臂上勾地将人橫抱起,附耳道:“還好是我擄走了你,不是那個死妖怪齊南北,不然你可就慘咯。”
“還有,務必牢記,旁人給的水,不能随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