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江除雲展開一臂,攔了那人,并橫馬阻了葛青的路。
又道:“那小二,并沒完全騙你。你被他騙走後,他便敲了那公子躲藏的房門,那裡确實是有兩個人走了出來。”
“不過那兩人不是仆人,是頭戴黑色鬥笠、人高馬大之人;那公子當時已經昏了好像,所以不是被攙扶,而是被扛起;更不是坐轎子,而是被藏進了門口停着的棺材裡。”
頓了一頓,江除雲觑向葛青,葛青不耐煩道:“然後呢?”
滿意地點了點頭,江除雲這才繼續道:“我便一路尾随,他們确實是朝了北邊這個方向而去,隻是後來,因為我看到你在那大鬧别人的婚禮馬隊,稍一不留神,便将人跟丢了,所以你找的那個公子,現在不知具體在何地。”
葛青緊了緊手中的藤鞭,問道:“你能看出來那些戴黑色鬥笠的人是什麼來曆嗎?”
江除雲以笛抵頭,暗暗思忖,喃喃道:“這一帶,實際上沒大幫派,稱得上名聲的,可能就是柯雲寨,這個寨子就是個匪幫。但最近寨裡有個熱鬧事,說是寨主今日娶了鎮上張員外的閨女。”
“娶新娘?”葛青睨着江除雲欲言又止的樣子,不耐煩道:“我問你那些黑色鬥笠的人來曆,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
“葛青,教主有沒有說過你笨。”江除雲挑起了眉眼,不待葛青發怒,便又悠悠道:“我問你,你以前玩過躲貓貓嗎?怎麼才能不被人抓住。”
“找個好地方,藏起來呗。”葛青不假思索道。
江除雲将手中長笛一轉,指了指葛青,問道:“我追蹤棺材,撞見你去攔花轎,最後我丢了棺材的蹤影。那剩下的可能性是什麼?”
“你以為花轎裡的是那人?”葛青搖了搖頭,笃定道:“不可能,我看了那女子的臉了。何況,這麼大的棺材,怎麼會無緣無故消失。”
江除雲牽起缰繩,繞于掌中,笑道:“你鬧完花轎後,我确實又見了棺材,但那時,估計棺材裡早就沒了人,所以沒去追。加上看到你,手忙腳亂,還挺好玩,便沒去細想。”
葛青回問道:“你說沒人,怎麼發現的?”
“棺材被擺在拉車上,車轍的痕迹淺了,裡面的人自然沒了。”
江除雲見葛青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便将長笛别于腰間,喊道:“跟你說不明白了,跟我來吧。”說罷,腳蹬馬肚子,旋即揚鞭。
葛青見狀,立刻緊随其後,又問道:“去哪裡?”
江除雲目視前方,策馬疾馳,問道:“那人到底是誰?”
“他嗎?”葛青思忖片刻,又覺不能暴露師尊行動,便道:“是我表哥的……朋友。”
“表哥?”江除雲忽然大笑,側首望向葛青,狐疑道:“你什麼時候有個表哥的?堂堂左護法,還要替表哥照顧朋友?”
“我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能有親戚嗎?”葛青蹙眉,複又補充道:“那人,很重要。”
“葛青,我對你有所改觀。”迎着風,江除雲目視前方,微眯雙眸,忽笑道:“我原還以為,你這輩子都隻為了教主而活。”
葛青微微蹙眉,斜睨了眼江除雲,不再接話。
二人行了幾十裡,在一斷橋前停了馬,遠遠望去,斷橋那頭連接着另一處的山崖,那側山上有一簡陋山寨,勾欄所搭,連着一片,亦有瞭望台,看着倒是有模有樣。
江除雲立刻翻身下馬,臨至斷橋邊,踢着腳下的碎石,探頭望了眼橋下,黑漆漆地看不真切,喃喃道:“雖然隻是溝壑,卻也是莫要掉下為妙。”
“溝壑?”葛青也跟着下了馬,遠眺了眼對岸,雙手抱臂,蹙眉道:“這麼遠,輕功怕是過不去了。”
江除雲摸了摸斷橋邊的樁子,用手一摳,便是破碎化的木屑,在手裡一碾,輕輕一吹,散成粉末随風飄去。
轉身行至馬側,翻身而上,淡淡道:“走吧。”
葛青聞言,剛想再問,就聽那人又道:“岸邊兩樁子的距離太近,中間若有橋,也不過一馬可行,走不了花轎,再加上樁子老化成這樣,也不是最近毀壞的,應該有别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