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重擊之聲,錯愕中的陸平川被那看似無力的掌風,瞬間擊飛,直接撞向身後的牆壁。
伴着背後的劇痛,陸平川皺着眉頭,錯愕之餘,回過神來,不待他再提槍,卻被人一把鎖住了喉嚨。
方笑古眯起雙眸,冷眼睨着陸平川因憋氣漲得通紅的面容上,悄聲低語道:“手下留情的不是你,是我。”
若不是因林唯昭在身側,為防洩了身份,對招之時有所收斂,棄了本門功法,不然根本不至于給了他可趁之機。
雙目一沉,方笑古如刀般銳利的雙眸透出寒意,雖知氣力不足,但手下更是用力地鉗住他的脖頸,将他抵在牆邊,借力下壓。
長槍失了力的從手中滑落,陸平川睜得雙瞳通紅,青紫着面容,雙手顫抖地攀上那人的手,試圖掰開,卻覺那人力量甚大。
那頭,被一腳踢暈的吟劍,這才清醒過來,踉跄着爬起,擡頭卻見到陸平川被人遏住了脖頸不得動彈。
“陸大人!”眉頭一緊,吟劍翻身而躍,雙手握拳,腳下蹬地,牟足了勁,一拳揮向方笑古。
雙耳一動,方笑古偏了偏頭,躲過那陣拳風,睨到林唯昭隻距身後幾步之遙,手下一松,趔趄着向後退去。
“哐當”一聲,将一椅凳突兀地踢翻在地。
聞聲趕至,林唯昭便覺肩頭一沉,被那人的胳膊勾肩搭上,微微蹙眉:“方笑古?”
“是我。”擰着眉頭,方笑古微微側首,靠着那人的肩頭,提醒道:“趁現在,走。”
“柔娘他們呢?”
“他們已經先走了……不用擔心……”
“林唯昭……”從咳喘中回過了氣息,面色鐵青的陸平川被吟劍攙扶起,捂着自己的脖頸,嘶啞着嗓子,啞聲道:“你不能走……”
“陸平川。”
腳步一頓,林唯昭輕蹙眉頭,将劍負于身後,沉聲道:“你公務繁忙,不必再為我分神,若是楚孟再來托你,讓他親自來找我!”
視野不清的林唯昭,靠着方笑古言語的指引,與他一同出了客棧。
“我來喚絕影……”半眯着眼,方笑古将搭在那人肩上的手收回,但沒了支持之力,瞬間身形不穩地便要向後仰去。
似有所察,林唯昭雖看不清周遭,還是憑着感覺,穩穩地抓住了那人胳膊,将他拉住後,不由驚道:“站都站不穩了嗎?你到底傷得有多重?”
“吃了你的藥……”方笑古緊按着胸口,看了眼傷口,那處還流着血。
雖說是留了一手才被傷至于此,但這傷勢再不處理,怕是要完,口中卻道:“已經好多了。”
将手擡起,方笑古垂着頭,有節奏的哨音從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勉強着吹出了一段完整的信号。
少頃,客棧的馬廄中傳出鳴叫聲,不過須臾,一匹白馬踏着煙塵,四蹄揚塵地迅速奔來。
“嘶嘶!”
林唯昭聽到熟悉的馬鳴音,試探着上手摸了摸身前,那處并無一物。
出了客棧,他雖隐約可見朦胧光感,卻仍看不清周圍事物。
絕影困惑地望着垂着頭的方笑古,見他似是睡了過去,甩了甩頭,挪了幾步,朝着林唯昭靠近,用鼻子去蹭他的手。
“絕影。”掌心濕漉漉的觸感傳來,林唯昭微蹙眉頭,伸手拍了拍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擔憂道:“你還能上馬嗎?”
“能……”擡了擡眼皮,方笑古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伸手扶上了馬鞍,一咬牙上了馬,傷口那處被眼下一番動作,再度撕扯開來。
緩了緩,他扭過頭,睨着那雙眸仍無光彩的林唯昭,雙目沉沉,沉默了會,提醒道:“我已上馬,你坐我後,我引路,你控馬……”
點了點頭,擔心路上再遇險事,林唯昭輕蹙眉頭,動作迅速地解開衣袍的腰帶,将手中之劍纏上,負于背上。
觸摸到馬鞍,林唯昭翻身上了馬,又摸了摸馬身側的缰繩,牽在手中,頓了一頓,并不能确定是否能直接控制絕影,猶豫道:“走?”
聞聲,絕影甩甩了頭,馬蹄一躍,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