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擺了擺手,方笑古拉過林唯昭衣袖,從二人之間,徑自穿過。
陳伯松側身避開,待二人走遠,才道:“靜意,你同他們指路做甚?”
“阿彌陀佛。”靜意睜開雙眸,睨着二人的背影,沉聲道,“老衲所指之路,也并不一定就是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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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怎麼辦?”方笑古蹲縮在假山下的草叢中,側首望向另一邊。
林唯昭半蹲在地,蹙眉道:“人被換了,不是最初随行那批。”
“那尺素呢?不會連她都被換了?”方笑古掃了眼院内,約莫有七八人,身着短打黑褂,服飾風格與先前确有不同。
說曹操,曹操到。
這頭話音剛落,便聽院内幾人齊聲道:“尺素姐!”
“吵什麼!”尺素關上房門,走到院内,蹙起秀眉,正色道,“大晚上不睡覺,聚在院子裡做什麼。明日就是論道大會,還不回去休息。”
“尺素姐。”其中一瘦高個邁步站出,谄媚一笑,解釋道,“這是楚副莊主安排,為防宵小之輩來襲,吩咐我們夜裡不許睡覺,保護少莊主安全。”
微眯雙眸,尺素蹙眉道:“少莊主早已歇息,你們在門口叽叽喳喳,吵死了,沒你們這麼保護的。”
“是……我們安靜……”說着,瘦高個壓低了聲音,向身後幾個兄弟做出噤聲的手勢。
“我去呼吸口新鮮空氣,你們安靜點。”尺素從他們身側穿過,徑自向着花園而去。
說是花園,但是眼下這個時節,也沒種些什麼花草,唯有幾株杜鵑開得正豔,尺素沒那心情賞花,掃了眼,便快速掠步走過。
蓦地,忽被人從身後一攬,捂住口鼻,整個人沒入了草叢之中,尺素心中一驚,一把扣住鎖住自己那人之手,欲要掙脫,卻聽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方笑古朝尺素打着招呼,同時指了指她身後,笑道:“你猜,後面那個捂着你的是誰?”
林唯昭歎了口氣,輕聲道:“尺素,是我。”
聞言,尺素止住動作,同時發現捂住口鼻的手被松開,立刻轉過身去。
确定來人,不由展開眉眼,但未多時,便又蹙眉道:“少莊主……”
“眼下情況不明,我也隻能如此制住你行動。别人看你被制住,也不會懷疑你與我有何關系。”她話音未落,林唯昭立刻雙指一點,封住她的穴道,沉聲道:“但我并未給你點啞穴,若你想将我暴露,可以趁現在。”
微蹙眉頭,尺素沉默以對。
“你不打算暴露,也不打算說點什麼嗎?”蹲得腳麻,方笑古幹脆坐在地上,敲着酸脹的腿,指了指院子裡的人,“剛才那人所言,是楚孟也來了?我還以為是他裝了林兄,看來不是。那已經歇息的假少莊主又是何人?”
方笑古方才所言,亦是他所想,林唯昭輕蹙眉頭,補充道:“尺素,若有不便之處,這些問題可以不言語。
但你務必告知我,如今楚孟來玄同宗,究竟是為何?”
“師父他……”輕蹙眉頭,尺素思忖片刻,遮掩道,“我不知他要做什麼……”
似有所察,林唯昭追問道:“那同我一起出莊的人呢?”
“少莊主應該猜到有人扮作了你,那可曾想過,是誰假扮?”尺素忽道。
“尺素姑娘。”微眯鳳眼,方笑古悠悠道:“為何要轉移話題?”
“少莊主。”忽地眼波一轉,尺素止住後話,沉聲道:“今日你已露面,師父必有所察。”
“他有所察覺,所以加強了院内的守衛。”方笑古輕蹙眉頭,反問道,“那你深夜出門,又是為何?”
“你不該來。”尺素擰起眉頭,大喝道,“快走!”
話音剛落,月光森森,就見數道寒光穿空而過,伴着刺骨的寒意,朝着他們呼嘯而來。
猛然一驚,林唯昭立刻将方笑古推到一旁,閃身避開。
“她是我放出去的餌。”楚孟單手負背地緩步走來,清幽的月色似是被他完全擋住,背光之下,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因為你好像不想見我。”
“今日的老友可真多。”無武力傍身的方笑古自覺地躲到假山後,卻見假山石外隻留了刀柄,飛刀刀身深深嵌入之内,不由心驚,暗道,“這内力也非常人可及,莫不是初見之時有所保留。”
“是要我親自動手嗎?”瞥了眼躲藏在一側的方笑古,視線重新回到林唯昭身上,楚孟繼續指示道,“還不抓人。”
“楚孟!你想做什麼?”林唯昭眉頭一緊。
“林兄,接着!”方笑古立刻彎腰,将故意踩在腳下之物撿起,徑直朝着那頭扔了過去,“湊活一用吧。”
翻身而起,林唯昭伸手接過。
定睛望去,是一柄殘破之劍,來不及多說其他,便見幾人持劍朝他而來,林唯昭随即騰空蹬石,借力淩空下劈,過手撩劍,隻是幾招,便将幾人分開。
察覺這些人下手毫無顧忌,方笑古不由蹙眉,心中暗道:“左手持劍雖可退敵,但畢竟不是慣用之手,若糾纏下去,勢必劣勢。”
“愣着幹嘛!”反手錯開一劍,林唯昭猛然回眸,瞪了眼手無寸鐵的方笑古,咬牙道,“你還不快走!”
方笑古聞言一怔,何時他竟成了被人保護的對象了。
倒是忘了,自己現在是絕對的弱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