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兩人都喝得有點多了，臉脹得通紅，話也更多了。

端着酒杯，林羽然指了指陸薄煙，輕笑道：“陸兄，我一直挺羨慕你的。”

聞言一怔，陸薄煙尴尬一笑：“羨慕我什麼，我還羨慕林兄你呢，年紀輕輕，事業有成，家有美妻，還有個兒子。”

擺了擺手，林羽然搖了搖頭：“不對，不對。我羨慕你特别能忍，你這種上門入贅的事，我就做不來。”

“我未入贅。”眯起雙眸，陸薄煙的酒已經醒了大半，心中不悅，繼續道，“人都有各自的活法，你的活法我也學不來。”

“不對，陸兄娶了嫂嫂那樣的大小姐是你的福氣，若是她看上我，我都可以燒高香了，陸兄當真好福氣。”

被這樣誇，等于變相在罵自己小白臉吃女人飯，陸薄煙皮笑肉不笑道：“哪裡的話，弟妹貌美如花，又與你同處一門，可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抱得美人歸，才是羨煞旁人。而且，你也不過兩三年便追了上來，年輕之時便開宗立派。”

“确實，世界上沒幾個人有我這麼聰明，也沒幾個人做得到我如今的成就。”敲了敲酒杯，林羽然咧嘴一笑，長歎道，“但你弄錯了一點，我沒把你當成目标，因為再過沒多久，整個江湖都要在我的腳下，所以我根本不用追逐你的背影。”

“……”陸薄煙抿口不言，眉頭緊鎖。

林羽然忽地想起什麼，雙瞳一睜道：“對哦，這不就是應了問道先生的卦，我勝天半子，你差天半子，那咱倆間，便永遠是我多你一子。命中注定的嗎？”

攥緊了拳頭，陸薄煙眯眼道：“此話言之過早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今日輝煌明日崩塌的事也不計其數。”

眉眼一挑，林羽然咧嘴道：“哪有這麼麻煩，那問道先生說了半天，咱們的差距不過就是一個有兒子，一個沒兒子。你再生個兒子不就可以扭轉乾坤了。”

陸薄煙蹙眉道：“你嫂子身體不好，無法再生育。”

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林羽然眯着眼，懶懶道：“想要兒子還不容易。男子漢大丈夫，何必認死理，陸兄你這麼年輕，嫂嫂不行，你就再找其他女子便是，這個不行就換個。”

微微擡眸，林羽然挑眉道：“還是說你連男人基本的三妻四妾都做不到？那你和太監有什麼分别？”

磅的一聲，陸薄煙捏碎了手中酒壺，咬牙道：“這酒不喝也罷！告辭！”

——

收回思緒，陸薄煙沉聲道：“自那之後，我們就沒再聯絡，但如他所說那般，他的名聲和威望直沖雲霄，桃湖山莊這麼一個新秀門派竟然可以與鼎盛時期的武林盟平分秋色。”

陸霜霜質問道：“然後你就開始堕落？沉迷花叢？就為了要個兒子？以為因此就可以勝天半子？”

“我承認有這層因素，但更多的是，我對自己無能為力的逃避。我給了自己一個借口，放縱自己的借口。但後來，你娘罵醒了我，我清醒過來。”

“霜霜，我很抱歉，我的不完美讓你失望了，讓父親的形象失去了威嚴，但我隻想你無憂幸福。”

陸薄煙雙眸泛了紅，微微垂眸，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才道，“我需要确認一點，你是真的很喜歡虛煙嗎？還隻是想同我反抗的一種借口。”

伸手揩去眼角的淚痕，陸霜霜不解道：“我喜歡便是喜歡，拿他做什麼反抗。”

聞言一怔，陸薄煙愣了愣：“你不是喜歡完美的嗎？可他不用說是完美了，甚至是和完美都不沾邊啊？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你這麼小瞧他嗎！”陸霜霜不悅地蹙起眉頭。

“好，我不小瞧他，他的優點太隐蔽，你給我指點迷津一下。”

“其他師兄弟看到我，都是想着法地哄我高興，但虛煙從來不會因為我是宗主的女兒就對我另眼相待。他雖然傻乎乎的，但是卻很溫柔啊，還總愛替别人着想，即便自己被人欺負了，也還樂呵呵的。”

“有沒有可能就是他傻。”陸薄煙的眉頭忍不住地蹙起。

陸霜霜卻笑開了眉眼，唇角微揚道：“他确實很傻，但是我看他呆頭呆腦的樣子就歡喜。”

話剛說完，陸霜霜便回過神來，焦急道：“虛煙當真回來了？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