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嗎。”方笑古面色凝重,語氣也談不上客氣,“敬你大師身份,我才信的你。”
“方少俠,無需多慮。”望向身側的簡陋柴房,靜意确定道,“确實在屋裡。”
雖知他沒安好心,但方笑古還是推開了房門。
果不其然,迎面而來的是張讓人生厭的臉。
“方笑古。”陳伯松雙手負背,沉聲道,“我終于等到了你。”
靜意緊随其後,關上柴房之門,更是阻了他後退之路。
眉眼一凜,方笑古已然出手,直朝陳伯松咽喉而去。
“施主。”早有準備的靜意,腳下一動,閃身而至,擡手一擋,反手吊腕,猛地一推,将方笑古的招式正面攔下,“有話好好說。”
被靜意強勁的内力壓制,方笑古靠着腳下定力,穩紮馬步,反手撥開這一掌。
“出家人不打诳語。”心知自己内力尚未完全恢複,不可硬來,方笑古佯裝無礙地撣了撣胸前灰塵,冷笑道,“是你說了林唯昭在這,但人呢?”
“林少莊主,不妨出個聲。”陳伯松側了頭,睨向角落。
方笑古聞言,眉頭一緊,立刻順他視線望去。
角落裡整整齊齊地累着木柴,在縫隙中隐約可見一人正盤膝而坐。
沉默須臾,被定了穴道的林唯昭,開了口:“解決你我恩怨,何故又尋他來。”
“因為我不想找你。”如鷹眼的寒眸緊盯方笑古,陳伯松繼續道,“而是你們。”
聽聲加之辨人,知他仍安,方笑古眉頭漸展,擡眸道:“不知在下哪裡得罪了陳将軍,值得您如此大費周章。”
陳伯松回道:“你覺得是什麼?”
“不知道,但我想了個好法子。”
“什麼法子。”
“靜意大師。”雙手環臂,方笑古朗笑出聲,轉頭望向靜意,譏諷道,“您還等什麼,何不現在動手,替陳将軍解決他的心腹大患。”
“阿彌陀佛。”靜意回過神來,這不是把自己當了陳伯松的劊子手,解釋道,“罪過罪過,誤會。我們絕無此意。”
林唯昭調息未半,就再次被點了穴,此刻亦是難熬,緊蹙眉頭道,“陳将軍費了周折,讓德高望重的靜意大師請我來此。但你們不發一言,不說來意,又是為何。”
“我們是好意,請您來,是想替您療傷。”靜意解釋道。
林唯昭隻道:“靜意大師,您是指,以療傷為由,令我盛情難卻,終是欺瞞衆人,挾持我來此地嗎?”
“怎麼能這麼說。”靜意面露不悅,立刻糾正道,“是你一直不配合,為防他人誤解,才将您帶到這來。”
一番言語入耳,方笑古眉眼微冷,心中了然:
“洗髓丹屬魔教之物,至今仍未被林唯昭完全吸收,那抹邪氣旁人若瞧,未必能發現。
但靜意若出手相助,很可能發現其中玄妙,更可能坐實了桃花山莊與魔教勾結的把柄,對他自是不利。
所以林唯昭不會接受療傷,也不會配合。”
“不領情就罷。”陳伯松一甩衣袖,“那日大火,究竟何人所為!”
本以為自己與林唯昭不會過多牽扯,即便讓他惹了禍端,也是他自己倒黴,才有了當初放火燒人的舉動。
但不知,世事難料,不曾想讓他跟着自己遭了難,自己更是不能不問。
“早知如此。”方笑古擡眸,森冷道,“應換個時間。”
聞言,衆人俱震,陳伯松稍有動容,不待遲疑,立刻喝道,“來人!”
言畢,柴房外很快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再過須臾,有人回道:“禀将軍,已包圍。”
“陳伯松,你曾領兵百萬雄師,是開國功臣,也曾權傾朝野,深谙朝堂風雲詭谲,更是熟知武經謀略。”
瞥了眼窗外的弓箭手,方笑古不以為意地搖搖頭,冷笑道,“為何老了,卻如此不堪。隻能用威脅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陳伯松面色凝重,隻看了他一眼,便轉身拱手道:“靜意大師。還請您門外等候。給我點時間。”
靜意擔憂道:“但是……”
“隻要他在,就不必擔心。”看了眼角落的林唯昭,陳伯松沉聲道,“何況屋外我已派兵把手,他們插翅難飛。”
知他有意私下商議,靜意旋即告辭。
待人退出屋外,方笑古眉眼一凜,旋即探手。
沒了靜意的幹擾,他立刻以手鎖住陳伯松脖頸,冷聲道:“放人。”
片刻的慌張後,陳伯松閉上雙目,沉聲道:“一刻後,我若不能活着走出,部下便會點火。柴房幹燥,火勢瞬間便能吞沒屋内之人。”
方笑古緊皺眉頭,手下用勁,眯眼道:“你以為威脅我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