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聯絡到我先生不過三個月時間,已經陸陸續續哄得我先生給了他幾百萬。最近又說自己想開公司,發展再生資源,想叫我先生注資。聽他口氣,沒有幾千萬公司都不用指望開得起來。”
“你覺得你先生被騙錢。”
“商老闆!”謝詩慧側過臉來看她,“我記得之前我們聊天,都不會随意揣測對方的意思,怎麼今天這麼沒耐性?”
“我還沒聽到足以說服我的點。”
“錢不是問題,我先生大把。但你真的認為一個短時間内可以要求這種數額的錢的人,會将父子情看得很重?”
“我怎麼認為不重要,關鍵是你先生願不願意。你先生作為一個事業成功的商人,閱曆豐富,看人的眼光未必不如你好。”
“你說的對,我先生閱人無數,換作平常一眼就能将他的伎倆看穿。但正如我所講,因為年輕時做錯事才導緻妻離子散,我先生至今都很後悔,對兒子也覺得十分虧欠。”
“他明知不妥,卻情願被騙,隻求能對當年的錯事做出補償。”
“所以你作為看不過眼的現任妻子,打算委托我去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錯。是因為我作為現任妻子,确定這個兒子是假的。真的那個,在我同先生戀愛時已經去世了。”
謝詩慧高興地見到商商臉上終于有了不一樣的神色,對她的說話忽然有了興趣。
“我先生做過心髒搭橋手術,受不得刺激。他這些年來一直有雇傭私家偵探幫忙查找前妻同兒子的蹤迹。在我與他拍拖期間,有一天偵探社打電話來,說他正在雅加達機場,見到一個與我先生失散的兒子差不多年紀、模樣十分相似的後生男仔出現,需要我先生即刻飛過去确認。”
“如果不馬上過去,那個男仔可能會飛去世界任何地方,不知道下一次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尋見。”
“但可惜我先生當時剛剛做完手術還在醫院休養,經不起舟車勞頓。”
“我知道機會可一不可再,所以我選擇先将消息對我先生保密,自己飛過去雅加達同偵探碰頭。”
“我聽先生講過他兒子小時候的故事很多很多次,所以我有許多細節可以用來比對。當我在機場見到那個男仔,他同幼年照片上的男孩真的很相似。我第一時間以我先生用來喚他的乳名喊他,他竟然即刻轉過身來。”
“原來他之所以會在機場出現是因為他在那裡工作,幫一間航空公司做事。再過兩天他就會飛回摩納哥,他與媽媽的常居地。”
“當時他媽媽已經去世,他剛剛大學畢業,加入航空公司也才不到半年時間。”
“這麼多年偵探社都沒查到他和媽媽住在摩納哥?”
“因為他媽媽知道我先生沒那麼容易放棄,同時也十分堅決不想再相聚,所以當年她去到摩納哥之後,就将自己的名字同兒子的名字全都改掉了。”
“她甚至連自己的年紀、同兒子的出生日期都改了,要查起來十分困難。”
“你說他已經去世?即是在你确認他的身份之後?而你先生至今都沒見過成年後的他?”
“是。在雅加達機場我同偵探一齊核對過所有線索,确認他就是我先生的兒子。但後來......你可能見過新聞,去年有一駕航班從雅加達飛往摩納哥,旅途中有一班人鬧事,有一名機組人員不幸喪生......”
“就是他?”
“嗯。為了我先生的健康着想,我沒有将真相告訴他。我付了偵探社一筆錢,叫他每隔一段時間交一些資料過來,就說那個男仔還在生,隻是還需要些時間聯絡上。”
“誰知竟然突然有個其他的男仔冒出來,自認是你先生的兒子,還騙了他很多錢。”
“是。我已經查到,這個男仔與我先生的兒子在雅加達是朋友。為了能頂替他的身份,他甚至整了容,現在的他看來同在飛機上不幸去世的那一個足有九成相似。而且他們身高一樣,血型也一樣。”
“所以他是有備而來。”
“是。事情我還隻查到這裡,現階段我不方便被我先生知道那麼多,所以我想委托你去查,然後,想辦法叫他從我先生身邊徹底消失。”
“不好意思!的确我是欠你的人情,也樂意在适當的機遇之下還給你,但不是以這種方式。你應當知道,我接生意的首要原則是實現往生者的遺志,你同你先生不滿足條件。”
“可除了人情,你還欠我其他的。”
商商不解,卻見謝詩慧的眼神亮了。
“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到香港開鋪,是那時還在生的德叔代表和鳴街的開發商聯絡你,應承你可将店鋪開來我對面?”
“記得。當時說是你對面的商戶租約剛好到期,那間鋪的業主願意将鋪租給我。”
“還有呢?”謝詩慧問。
商商記起,“還有......德叔說業主有個要求,如果我想租她的鋪,将來需要幫她做一件事。她保證那件事合情合法,且不會對我造成任何損失。”
從面前人眼中的笑意,商商解讀出答案,“鋪的業主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