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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言的臉色兇惡,使他笑起來的神色愈發陰鸷。
“龍少!我在美國的時候就經常聽一些叔父講,說是你爛泥扶不上壁,終日遊手好閑,四處挑事惹非。今日見到,果然沒什麼改變。”
“看在我阿爸喜慶日子,我不同你算賬。但是往後,”他将語氣放得很重,“你當着我的面講話當心一點!”
龍少隻是聳聳肩,學着女仔的嬌俏捂嘴說一聲,“Opps!踩到尾巴了!”
商商便挽着他回去宴會廳裡了。
宋思言盯着她走遠的背影,一步一娉婷,想起第一次見她是在教堂,她與宋思禮坐在一起,神情冷冷清清,對他們一整家人都不熱情,甚至包括對思禮。
今天她伴在龍少身旁出現,也隻在必要的時候展開笑顔,絲毫不透露情緒。
他向來讨厭情緒濃烈、變幻不定的女人,時而為一些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感覺幸福,一轉頭又哭哭啼啼、患得患失。
他與宋老爺同樣心思,始終認為能把握自己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往常宋棺在宋家宴席上不過是扮演隐形人,隻跟在阿媽身後,好令她與人應酬時不過分膽怯。
可今天他是大熱門。許多人過來問好、祝賀、碰杯,每當被問到是不是打算進集團幫忙,他隻笑笑說,“看需要喽,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等好不容易逮到空檔,龍少端着酒走了過來。與他并肩望着來來回回的賓客,大家都戴着面具為更大的利益籌謀。
“雖說你是宋家二少,我都還是想講一句,苟富貴,勿相忘啊!”
宋棺懶洋洋地應,“互惠互利喽!你好我好大家好!”
龍少轉過臉來看他,時隔不久,他卻真真像是變了個人。裝扮不同了,神态也不一樣了。
若真要比較,還是更欣賞眼前這個他。
“怕你誤會,我先解釋一下,我同你的女人之間沒什麼瓜葛!今天不過是她借我過橋,蹭我那張請柬來賀你阿爸!”
“畢竟已經同你解除了訂婚關系,總不能作你的女伴過來吧!”
說完他又自問,“但我也好奇,她為何今天非要過來。”
“那她是怎麼說服你的?”宋棺問。
“哦!你知道我面對女人向來很好說話啊!她昨天來龍氏找我,說知道我看你大哥不順眼,如果我肯帶她過來賀壽,她就能叫你大哥難堪!”
“她大方,我自然也大方喽!更何況她又沒講錯!”
宋棺登時驚了一下,看着龍少問,“她知道我大哥同你好友在美國賽車的事?”
龍少似是而非地笑,悠閑地晃動酒杯喝下一口,“不确定呢!不過......她當時能借我對付那個女主播Michelle,應該一早将我的事摸了個透。不然,我當時哪能那麼容易上套?”
宋棺望着商商敷衍着兩位向她圍過去的公子哥兒。他猜想,對于二十幾年前那場車禍,她又是否已經參透?
宋思言直到将一杯酒喝完才打算回去廳裡,邁步間,瞥見牆邊有個銀色的物件閃着光,靠近了俯身,原來是隻耳環。
拾起來,又嗅得一陣香味,馥郁得來又不至于令人讨厭。
他輕藐地笑了,就猜到那女人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
此刻那女人正落了單,偏過頭靜靜地站在燈下,像一尊魅惑的瓷像,誘人觀摩。
宋思言捏着耳環向她遞出,目光中有輕蔑也有玩弄,“你在走廊上落下的。”
商商卻攏了一下耳邊頭發露給他看,原來兩邊耳朵都沒空着,戴了一對金色山茶花。
趁宋思言的目光未來得及轉變,她又擡手接了那隻不屬于她的耳環走,在手指間拎着輕巧地晃了晃,“不過我會收下,待看到合适這隻耳環的女人,再交給她。”
宋思言繞到她身後,從她裸露出來的後脖頸處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水氣味,确實與耳環上帶的不一樣。
她身上這種香要誘惑纏綿得多。
宋棺隔着兩桌賓客,獨自往來行走,視線始終投向對面,商商與宋思言對視的眼神中不見有怨恨,卻有一種不似她平常的挑逗。
準确來形容,那是一種混合着挑釁與玩弄的眼神。
忽然間他有了預感,宋思言本就高傲,對女人更加輕視,注定會對逐步靠近的報複缺乏覺悟力。
懷安、徐叙同Charlie正坐在餐廳,等待着Charlie介紹的那位保險經紀過來。
至從上次在酒吧經懷安問起之後,Charlie很積極地推進,态度比得上經紀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