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下山,她與聞祁二人都喬裝打扮了一番,搖身一變成了來此地做生意的兄弟二人。
“聞祁,你那根繩子呢?”
聞祁先前做的那條溜狗繩終于還是派上了用場,喻青與他二人手腕上系上那根繩子,就可以防止二人走散。
不僅如此,喻青還特意施了點小法術,讓那繩索隐身于二人之間,唯有超出了繩索的固定範圍才會重新顯現出來。
天月閣坐落于無崖鎮最中心地帶,高聳入于的建築處處透露着昂貴與精緻,雕梁畫棟幾乎可以直接入畫,色帶懸挂在屋梁之上。
“客官,不好意思,我們今日不接客。”喻青與聞祁剛剛踏入天月閣,耳邊就響起了一道千嬌百媚的聲音。
那聲音如同吳音軟語般輕柔,讓喻青一個女子聽了都酥去半邊身子,更别說真正的男子了。
“不接客?”喻青輕皺眉,回首看去,隻見一位身着寸縷的婦人倚靠在貴妃椅上,此時正悠閑地輕搖蒲扇。
輕薄的衣裳似是水彩點綴在婦人身上,白膩如羊脂玉的肌膚讓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是的,今日來我們天月閣出了點小問題,所以不得不閉門謝客。”婦人似乎瞧出了喻青與聞祁乃是新到此處的人,翻身坐起直直地盯着聞祁。
喻青順着婦人的視線看去,便瞧見了蹲在一側桌椅旁的聞祁。
就在喻青與婦人交談的這段時間,聞祁百無聊賴地注意到了那些綢緞,心思一動,竟然就這麼順勢蹲在一旁的桌椅邊打起了蝴蝶結。
因為天月閣閉門謝客的原因,此時整個大廳之内都沒有客人,唯有一群身姿曼妙的女子休憩,她們本來正在互相閑聊打趣,誰知一下子身邊冒出了個男子。
“哪兒冒出來的小兄弟?”玄月擡起白淨的素手剛撚起來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準備送入口中,誰知下一秒身邊就冒出了個高挑的男子。
隻是那男子的視線根本就沒有落在她們姐妹身上,而是蹲在一側興緻勃勃地打起了蝴蝶結。
“嗯?這小兄弟倒是有點意思。”玄月一開始還以為是哪來的登徒子,誰知聞祁隻是專心緻志地打着自己的蝴蝶結,這一下便吸引了正在休憩的美人們的注意。
“那位小公子瞧着倒不像是常人。”婦人眉眼含笑地望着聞祁的方向,眼底倒是多了一絲欣賞。
原因無他,自己手下的這些美人哪個男人瞧着不是神魂颠倒,恨不得追着跑,可那位小兄弟竟然在衆花叢中片葉不沾身。
喻青也一眼便看見了被花團錦簇圍攏在正中央的聞祁,她隻是看了一眼,突然覺得心裡有些别扭,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
“我弟弟小時候發燒,燒壞了這裡。”喻青越看越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地朝婦人輕笑,随後擡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婦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喻青的意思,随後認可地點點頭:“倒也是個可憐之人。”
“綁的好漂亮啊!”玄月此時也顧不上手中的葡萄了,與小姐妹一起蹲在聞祁身邊,都驚呼贊歎那蝴蝶結的漂亮。
“好了好了,都聚在那兒做什麼!”婦人似乎覺得有些太過于吵鬧了,于是開口輕聲呵斥道。
“是。”
本來圍聚的美人們又紛紛四散開來,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隻是眼睛的視線卻還是停留在聞祁身上,其中就數那位叫玄月的美人最為明顯。
“這兩天,我們天月閣不太平,不過你們二人若是想在此住客棧的話,倒是可以。”婦人瞧着聞祁綁的蝴蝶結,神色有了一絲松動,她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喻青的臉。
眼底一閃而過的探究并沒有讓喻青忽視。
“不知婦人口中不太平是指何事?”喻青并沒有馬上答應此事,反而率先反問道。
倘若喻青立馬答應的話,恐怕婦人心中還是要起疑心。
果不其然,聽到喻青詢問何事時,婦人探究防備的神色倒是褪去了不少,隻是擡手翻轉輕搖蒲扇。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近幾日從地牢中的詭妖跑了出來。”
“前些日子,我們天月閣的一名小厮慘死于廂房之中。”
婦人口中描述的事情聽上去平淡至極,喻青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倘若隻是慘死一名小厮,怎麼會讓天下第一閣的天月閣停止營業?
不過,喻青并沒有表現出來自己的懷疑,隻是了然地點點頭,随後朝婦人微微拱手:“素聞天月閣乃是天下第一閣,倘若連天月閣都不安全了,這天下還有可以讓我們兄弟二人安身之所嗎?”
婦人聽到喻青的話,嘴角微勾,第一次正眼打量了一下喻青,略有滿意之色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麼你們小兄弟二人便在此處住下吧。”
“我也不收你們銀兩,隻要你們兄弟二人能夠幫我把閣内的綢緞都變成方才那模樣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