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還走上前去,許久寂靜後,聞祁将手中的盤子遞了過去。
隻見那盤子上還留着兩三個桃花酥,不僅如此,那餐盤邊上還擺放着一本書。
喻青心心念念的銀票!
喻青一怔。
雖然她原本就沒有指望聞祁會真的将那些錢給自己,但是聞祁當真将那銀票全部都交給了自己,甚至還給自己留了桃花酥。
憑借聞祁那護食的嚴重程度,倘若是顧天元向他讨要一個桃花酥,估計都是一陣雞飛狗跳。
喻青對上聞祁那直白的視線,他清澈的眸子裡似乎帶着些許清明,喻青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猜測。
或許聞祁可能什麼都知道,他什麼都懂。
喻青被那道視線盯得有些無措,她低頭撇開視線,有些艱難開口:“我開玩笑的,這錢你自己收着就好。”
說到後面,喻青的聲音越來越小。
錢,嗚嗚嗚,好多錢。
可是喻青這要面子的一生,可以沒錢但是絕對不能丢人。
聞祁靜靜地看着面前喬裝打扮過的喻青,随後将那餐盤往她的方向又推了推,意思再明确不過。
錢,喻青,拿着。
“給我嗎?”喻青有些受寵若驚,她擡手指了指自己,還是有些不确定地反問。
這些錢,全部,都給我?
喻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那厚厚一疊銀票沉甸甸地握在手上時,激動地快要淚流滿面。
這和走在大路上被人突然塞了一千萬支票有什麼區别!
喻青激動地上前猛地抱住聞祁,高興地上下跳了跳。
等到她松開聞祁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男子那幾乎快要紅得滴血的耳朵。
收獲巨款的喻青摸着肚子,剛剛下肚的三個桃花酥讓她覺得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還是要多虧了玄月。
玄月······
等等!
玄月方才說什麼來着?要去找小魚搓背?
喻青突然想起白日裡那内室抽泣的婢女,她口中說昨夜慘死的人不就是小魚嗎?
喻青一瞬間頭皮發麻。
黑雲壓城,烏雲蔽日,遮擋住月光。喻青站在昏暗的走廊上,狂風吹過,将喻青的發絲都吹亂,寂靜的天月閣就好像是即将下一場大雨一般。
低氣壓讓喻青就連呼吸都覺得有些艱難,刺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裹挾而來。
喻青快步朝着内室奔去,憑借着自己的記憶摸索到了玄月的廂房之中,此時房内燭火搖曳,一切都瞧上去很正常的模樣。
“玄月?”喻青擡手輕敲房門,有些不太确定地開口。
下一秒,玄月的聲音在屋内響起:“怎麼了?”
“你沒去找小魚搓背嗎?”
随着喻青的話音剛落,眼前的場景宛若被一隻大手扭曲了一般,喻青的視線變得模糊,就好像是面前是一團濃霧一般,叫她看不清。
“小魚正在給我搓背呀。”
陰森的女聲幾乎是貼着喻青的後頸傳來,冰冷的液體滴落在喻青的脖子上。
“你要不要一起來?”
玄月的聲音開始變得詭谲,像是透過一層水霧,傳入喻青的耳朵裡顯得那樣飄渺。
喻青身形一動,一團泛着綠意的水屏包裹住自己,她飛速地扭頭看去,這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自己此時都已經不知道是身處何處了。
身後哪裡還有天月閣的蹤影,一片漆黑。像是濃厚的黑霧包裹,又好像是無盡的黑暗吞噬
喻青重新正視前方,眼前的所有房屋都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頁屏風,上面點點紅梅綻放于枯枝上,紅梅顔色是那般鮮豔,就好像是剛剛染上去一般。
“救···救我!”玄月微弱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喻青一咬牙,手中結印翻轉,飛速将那屏風擊落。
待到她瞧見眼前的場景時,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汪水池之中,玄月半身赤裸匍匐在玉池台階上,光滑白皙的脊背上滿是鮮血,脖頸處有一個異常顯眼的傷口。
“玄月姑娘!”喻青忍不住高聲喊道,飛身上前将玄月從玉池之中打撈出來,鮮血浸濕了喻青的衣袍,鼻腔裡充斥着厚重的血腥味。
此時整個空間内就隻剩下喻青與玄月二人。
因為失血過多,玄月的面上蒼白,已經進入瀕死的半昏迷狀态。
喻青擡手施了個治療術,可是那脖頸處的傷口就好像是被下了何種封印一般,如何都止不住鮮血。
正當喻青有些絕望地抱着玄月逐漸軟下去的身體,她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些破碎的片段。
聞祁的血被自己所吸收,那自己的血對于玄月的傷勢而言,是否也有痊愈之效?
喻青想到這裡,咬咬牙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指尖的血珠滴落在玄月脖頸那可怖的傷口處。
“沒有用嗎?”喻青瞧着毫無反應的傷口,心下一緊,伸手捂住不斷往外湧出鮮血的傷口。
“我要死了嗎?”玄月盯着無盡的黑暗,雙眸有些失焦。
喻青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瞧見了玄月脖頸處的傷口皮肉重新生長,很快就恢複如初。
“死什麼死,你不是還要當花魁嗎?”喻青終于松了口氣,激動地抱住玄月,将身上的外衣脫給她,遮擋住她那近乎赤裸的身體。
“你等着,我現在就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