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崖鎮傍晚的集市同樣也熱鬧非凡,來來往往商販叫賣的聲音不絕于耳,涼風徐來,吹起三人的衣袍。
喻青此時正雙手抱胸走在與玄月走在前面,她一邊與玄月閑談一邊時不時用哀怨的眼神瞟聞祁。
聞祁不明白,隻是有些奇怪地歪頭,手裡仔細捏着那枚簪子。
那枚簪子太冷了,像是寒冰透着冷氣。
聞祁手掌翻轉,掌心竟悄然升起了一團藍色的火焰,簪子被藍色的火焰團團包裹住,寒氣被逼出體内。
“可惡,早知道這麼有錢自己還掏什麼錢!”喻青一直到回天月閣的廂房中,内心都是止不住地吐槽。
房門一關,喻青便迫不及待地叉腰站在聞祁身前,秀氣的眉頭蹙起:“你什麼時候藏着這麼多私房錢!”
私房錢三字脫口而出時,喻青都愣了一瞬,她面上一熱。
望着聞祁頗為不解的目光,于是她端起态度,清清嗓子:“小孩子不能拿那麼多錢的。”
“會搞丢,所以你應該怎麼做?”
喻青眨了眨眼,視線有些火熱地落在了聞祁的胸前,隻是并非為了那春色,而是為了那錢色。
那一疊厚厚的銀票,喻青不敢想要是自己拿在手上會有多幸福。
聞祁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聽見屋外傳動動靜。
玄月的手懸在房門外,聽到屋子裡的交談聲,一時間呆在原地,直到手中端着的那盤桃花酥滑落碰撞發出聲響。
“何人在外面?”喻青瞬間變了神色,飛速沖到門口。
“我,我拿了些桃花酥過來給你們嘗嘗。”玄月推開門走了進來,望着此時乖乖坐在床上的聞祁,又聯想到了方才在門外聽見喻青的話。
她略帶鄙夷地掃了一眼喻青。
喻青:“?”
這是什麼神情?
還沒等喻青琢磨明白玄月那眼神是什麼意思時,她已經端着一盤桃花酥走到聞祁面前,刻意放柔聲音道:“桃花酥,要不要嘗一點?”
聞祁本來坐在床上發呆,低着頭望着自己掌心的海棠簪出神,對于方才喻青的話也沒有聽進去多少。
可偏偏此時桃花酥散發的陣陣香甜,聞祁第一次給了玄月些許反應,擡頭掃了眼她手中捏着的桃花酥。
表皮酥脆,内陷柔軟香甜。
“太可惡了,這招高啊!”喻青有些氣憤地嘟着嘴,“你怎麼不喊我來吃?”
玄月将那一整盤的桃花酥都放在了距離聞祁不遠處的台子上,随後轉身走到喻青身邊,掃了眼喻青那還沒有自己高的個子。
有些話,其實不用我說太明白。
玄月壓低音量,站在喻青身邊看向聞祁,樂呵道:“我突然覺得失心瘋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我覺得你弟弟人很特别。”
喻青:······你有本事把視線從錢袋子上移開再說呢?
喻青想,估摸着是今天下午露财的緣故,所以惹得玄月那般眼熱,恐怕都有種恨不得馬上與聞祁拜堂的沖動。
其實這也不怪玄月,要不是聞祁現在是個失心瘋。
喻青覺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愛上他。
畢竟誰會不愛銀票呢?
“你别想了,瞧見我弟手上的那根海棠簪了嗎?”喻青雙手抱胸靠在一側的屏風上,下巴微揚。
“為何?”玄月不解。
喻青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道:“那海棠簪是為了送給他心上人的,我們村的村花——鐵柱。”
“鐵柱?”玄月強忍下自己震驚的神色,随後深吸一口氣,索性破罐子破摔:“無妨,那麼多愛慕我的男子也不少家中有妻子。”
說到這,玄月還含情脈脈地盯着聞祁胸口挂着的錢袋子。
喻青瞳孔猛地放大,宛如經曆了一場地震一般。
這念頭可不興有啊!
她咽了咽口水,随後絞勁腦汁,将牙一咬:“玄月姑娘,你就沒有什麼愛慕之人嗎?”
說到這,喻青面色微紅,将眼眶憋得微紅,做出一副失戀少男的姿态:“有句話玄月姑娘可知?”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玄月滿臉驚悚地瞥了喻青一眼,随後像是反應過來一般,她艱難地開口,“我隻與你當姐妹看待。”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
說罷還沉默地往邊上挪了挪,生怕喻青一個傷心直接朝她撲了過來。與先前對聞祁的殷勤相比,差距不要太大。
喻青:······
她有些不死心道:“我長得也不是很差啊,與其便宜我弟不如便宜我!”
玄月看着喻青那發紅的眼眶,當即愣了下,接着又看向喻青臉上那猥瑣的八字胡。
雖然她一向知道自己的魅力大,但是從未想過竟然會惹得兄弟二人相争,一想到這,玄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立刻快步朝着門外走去,打哈哈道:“哎呀,我突然想起來昨日小魚要幫我搓背,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我今日再去催催看。”
說完便轉身離開,走時還略微心虛地看了眼喻青與聞祁。
看着玄月快步低頭離開的背影,喻青這才松了口氣。
總算送走這尊大佛了。
她拍拍胸脯,還沒來得及放下心來喝口茶水,一擡頭便對上了聞祁那雙漆黑的眸子。
他一邊盯着喻青一邊将手中的桃花酥丢進嘴裡,眼眸中劃過了一絲喻青來不及捕捉的笑意。
喻青聯想到方才自己拙劣的演技,也不知道聞祁能不能看懂,她撓了撓頭尬笑道:“你怎麼沒給我留一個桃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