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玄月送走那小四爺後,這才重新走到喻青與聞祁身前,瞧着低頭看不清楚神色的喻青,玄月有些奇怪地開口:“你這是怎麼了?”
即使知道玄月是逼不得已,但是喻青心中還是泛起陣陣苦澀。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打起精神:“話說玄月姑娘,你們天月閣的那尊玉像倒是特别的很,可有什麼來頭嗎?”
“玉像?”玄月似乎想起了什麼,面露古怪。
“可是有什麼不能講?”
玄月搖搖頭,“倒是沒什麼好不能講的。”
“隻是我曾聽姐妹們說,那尊玉像乃是無崖鎮城主的女兒楚清音的玉像。”
“至于為何會擺放在天月閣,我就不清楚了。”
楚清音?
喻青在心裡默念。
她忽然想起了顧師兄先前所說的,讓他們有事可以拿着這枚玉佩去城主家尋求幫助。
看來顧師兄,天月閣,楚清音三者之間必然有着某種不可告人的聯系,隻是現如今還沒有任何的頭緒。
喻青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又想起方才玄月所說的花魁大賽,乃是無崖鎮一年一度花燈集的活動。
“玄月姑娘,你們口中的花魁大賽是什麼?”喻青踏入珍寶閣之中緩緩開口。
玄月看了眼喻青,“花魁大賽還能是什麼?就是青樓女子選拔,選拔出來天月閣一等一的美人,賞金萬兩,乃是每個天月閣女子夢中所求。”
“那投花又是如何?”
“投花便是來觀賽的百姓取自己指尖一滴心頭血投入酒水之中,來以此證明真心。”随着玄月的話音剛落,喻青眉頭便蹙起。
自古以來,用人心頭血修煉邪術如數不勝數,可是用心頭血來比作真心在青樓中投花,喻青還是第一次聽說。
她扭頭與聞祁互相對視了一眼,聞祁沒有笑,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玄月說的話。
喻青隻得暫時按下心中的疑慮,如今聞祁尚且不能開口說話,就算喻青想要與他分享一些新線索進行讨論,也隻是無稽之談。
“玄月姑娘!好些日子沒瞧見你來了。”一道略顯谄媚的聲音在他們不遠處響起,珍寶閣的掌櫃小跑着就朝喻青他們這方向奔來,仿佛瞧見了大财主一般,雙目放光。
“這二位是?”
“他們乃是天月閣的客人,外地來做生意的。”玄月在人前有着屬于自己的高風亮節,隻是頗為冷淡地抛下這句話,也沒有再理會身後跟着的掌櫃。
喻青臉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微微朝掌櫃點頭,随後環顧着珍寶閣四周,倒是裝修富麗堂皇,數不勝數的名貴珍品都擺放在架子上。
一整張桌子上都擺放着精緻奪目的首飾,喻青心下一動,走上前指尖輕輕觸碰着一枚銀簪,那銀簪泛着光,幾朵海棠綻放于簪頭倒顯得栩栩如生。
“客官可瞧上了?”
掌櫃也是人精,看到喻青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一處,趕忙湊上前來。
“這簪子可了不得,傳聞是九天神山上的寶貝。”
“可贈予心上人,許諾永不分離。”掌櫃不愧是掌櫃,出口便是喋喋不休,喻青險些都快要被他說的有些心動了。
那海棠花簪靜靜地擺放在那,就好像是在等一位故人一般。
喻青對于精緻的首飾往日裡從來都沒有什麼感覺,頂多隻是抱有欣賞的意味,從來沒有過如此強烈想要帶其回家的念頭。
她靜靜地看了一會,随後還是重新将海棠簪放了回去。
掌櫃瞧見喻青重新又放下了那海棠簪,自覺無趣地離開,重新跟在了玄月身後殷勤服務。
喻青環顧了一下四周,剛準備回頭看看聞祁在做些什麼,還未等她回頭,身後便貼上了一具滾燙的軀體,混雜着淡淡的梨木香纏繞在喻青的鼻尖。
她受驚回頭便撞上了聞祁那堅硬的胸腔,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聞祁即使在喻青的精心照顧下,也依舊有些瘦得脫相,胸腔那塊的骨頭硌得喻青鼻子發疼。
“你幹嘛!”一股鮮血從喻青的鼻腔中流出來,她吃痛地蹲下身捂住鼻子,嘴裡念叨着聞祁的壞。
聞祁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俯身從衆多簪子中取起喻青先前捏着不放的海棠簪,在手上仔細打量片刻。
如鴉羽般濃密的睫毛低垂,遮擋住男人眼底的思緒,聞祁捏着那根簪子,順勢輕輕地插入喻青的發間。
可偏偏喻青如今的打扮乃是男兒身,發髻束起根本沒有插發簪的地方,聞祁低頭抿着唇,有些不高興地捏着滑落的發簪。
喻青也反應過來聞祁是要幹嘛,二人貼近的距離讓她臉上一熱,猛地就要站起來拉開距離。
誰料聞祁還是先她一步,有些執拗地用雙手捧住了喻青的臉。
滿是薄繭的手掌擦在少女白嫩光滑的臉蛋上,喻青忍不住縮縮脖子,有些發癢。
想要從聞祁手上掙脫下來,可是偏偏那孩子似乎有一種不把那海棠簪插在她發間就誓不罷休的架勢,捏着喻青臉的手都在用力。
喻青: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再捏我臉要變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