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一開始還企圖和聞祁講點道理,但是奈何那家夥似乎仗着自己有失心瘋,往日裡分明能夠聽懂的話,在此時此刻卻似乎根本就聽不明白一樣。
“你們在幹什麼?”
身後冷不丁地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喻青僵直後背,一動也不敢動,因為此時她顯然已經被聞祁當成了模特,臉上佩戴着各式各樣的飾品。
玄月的語調略帶疑惑,邁開步子朝着喻青的位置走去。
喻青沒有轉頭,企圖逃避現實。
“你們在幹什麼?”玄月略帶好奇地繞到了喻青的身前,沒有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
喻青艱難地轉過身,企圖用袖子擋住自己臉上聞祁精心打扮後的犯罪現場。
“我去,你臉怎麼畫的跟喜娃娃一樣!”玄月掃了喻青一眼,瞬間待在原地瞪大了雙眼,似乎瞧見了什麼驚悚的畫面。
是的沒錯。
聞祁從剛剛那根海棠簪子開始,似乎對打扮喻青就起了很大的興趣,珍寶閣有不少可以用來試用的胭脂水粉,現在那些胭脂水粉全部都出現在了喻青的臉上。
倘若喻青是原來的女子模樣,那兩坨大紅暈倒可以說得上是可愛,但是偏偏如今她裝作男兒模樣,唇上還有兩瓣八字胡須。
配上那鵝黃色的眼影與深紅色的腮紅,顯得不倫不類猥瑣至極。
喻青看見玄月那久久合不攏的嘴巴,有些生無可戀地閉上雙眼,企圖來逃避現實。
“呃——好别緻的妝。”玄月緩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瞧着還捏着胭脂紙的聞祁,又看了看被打扮得亂七八糟的喻青,略帶同情地開口。
玄月趁着聞祁扭頭接着找飾品給喻青打扮的時候,偷偷湊到喻青耳旁認真地說:“我現在信你弟弟是個失心瘋了。”
喻青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那你之前為什麼不信。”
一定要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了才信。
喻青瞧着聞祁手裡捏着的那對奇醜無比的耳環朝着自己走過來,她趕忙擡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弟弟,哥哥我沒有耳洞啊。”
喻青第一次有點慶幸自己是乞丐出身,因此在姑娘家都打了耳洞的年紀,她耳朵上沒有任何痕迹,扮起男裝來更加有可信度。
天色已經漸晚。
聞祁站起身走到喻青面前,聽到喻青的話似乎在仔細思考着,看了看手中那對耳環,又看了看喻青沒有洞口的耳朵,最後隻得略帶可惜地放下那對耳環。
喻青瞧着天色漸晚,于是找了掌櫃訂上了十匹流光綢緞,也算是為此次出行有了個借口。
正當她将臉上的妝都卸掉時,身後是一道快要冰死人的視線,冷冷地盯着,就好像是自己做了多麼大逆不道惹人傷心的事情。
喻青面無表情地回頭瞪了聞祁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太欺人太甚了。
直到喻青将别在耳朵上的海棠簪取下來的時候,聞祁動了,他唇角繃緊,緊緊地盯着那根海棠簪,看到喻青将其放回首飾台時,又拿了起來。
喻青奪下後,他便又拿了起來。
哪來的熊孩子,我要被氣死了!
喻青這樣周而複始地和他折騰了幾個來回,随後氣鼓鼓地瞪了一眼聞祁:“你有錢嗎?你就要!”
聞祁站在那,居高臨下地看着喻青,可偏偏眼神裡卻透露着一種執拗,似乎對那根海棠簪有特别的情誼,捏在手中始終不肯放下。
喻青深吸一口氣,端出微笑:“那你自己買,我反正沒錢。”
這種毛病,還是得治,不然以後帶他出去看上啥都一定要,那可怎麼辦?
喻青笃定聞祁沒錢。
誰料,聞祁捏着那枚簪子就走向櫃台,接着從懷中掏出了一本銀票。
為什麼說是一本呢,因為聞祁掏出來的那疊銀票壘起高高一層,就這麼擺在櫃台上,引得旁人注目。
“我去,你們二人這麼有實力嗎?”玄月剛剛付完錢,瞧見聞祁手中拿出來的那一疊銀票,有些詫異地看着喻青,視線下移,落在喻青手上那皺巴巴的幾張銀票。
“你不會還讓你弟管錢吧?”玄月狐疑道。
喻青:······
我倒是想要有那麼多錢給他管。
不是,他哪來這麼多錢?
不是,有這麼多錢,那他怎麼餓肚子那麼久?
不是,有錢他在我這小乞丐身上蹭吃蹭喝幹什麼?
喻青盯着那疊銀票,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