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過之後大家就回歸了今日的正題——布置教室。
确定麥克風收音情況,拉窗簾阻隔自然光,檢查道具擺放位置和實際效果,在開張前做最後一遍演練。
“今天沒做發型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這下就可以試試效果了。”我把鬼面具拿起來遞給仗助,“戴一下?”
他正準備往吹好的氣球上寫字,特殊的熒光顔料,關燈才會露出真面目。
“幫我戴一下吧。”仗助說着把頭低了過來,他原本就坐在課桌上,這下更方便我動手,恍惚間我幻視柴犬主動求蹭。
我幫着仗助戴上面具,正在調松緊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碰了開關,教室瞬間斷電。原本可愛的布偶娃娃亮起幽綠色的光芒,自下而上投射在精緻卻僵硬的笑臉上。氣球上的熒光塗料發揮作用,因為塗得過多沒有幹透,随着重力作用向下蔓延,意外達到了驚悚效果。
驟然的變故吓到了不少人,驚慌間有人大叫,我一激靈,尖叫聲卡在喉嚨裡将出未出。而仗助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焦急地喊了我的名字,手抓住我,似乎在做确認的動作。
“我在。”
太黑了,隻有熒光,還是我不敢看的熒光。我低下頭,随後感覺仗助抱住了我。
冰涼的面具蹭到了我的臉頰,我被帶得往前一傾,一隻手抵在了他的腰腹,短袖之下能摸到微硬的肌肉塊,另一隻手撐在書桌上,手腕正好碰到了他的腿。
耳邊是其他人的聲音。
“效果真的不錯诶,好極了!”
“這次我們一定會是全校第一!棒極了!”
“…随便怎麼樣都好啊開燈啊嗚嗚嗚受不了一點!!”
“啊啊啊這個娃娃好恐怖啊,我不喜歡了,我不要把它拿回家了啊啊啊!!”
“哈哈哈我喜歡這個,我要帶回去給我妹妹!”
“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你妹妹幾世修來的福氣……”
鬧哄哄的,大家在黑暗中聊天、交流意見,但沒有人開燈。
我應該掙脫仗助的懷抱,可我不想。我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也喜歡他懷裡的溫度,還喜歡他胸腔裡那顆跳得有點快的心髒。
我的默許讓仗助更加得寸進尺,他把面具摘掉了,我能感覺到,然後臉頰埋入了我的頸窩。
有點癢,還很熱。
“你在撒嬌嗎?”我小聲地問仗助。
不是的。我知道不是的。
“……嗯。”
不是的。他也知道不是的。
但我們誰也沒再說,就這樣一直擁抱着。準确地說是我被他抱着,直到聽見有人說“我要開燈咯”,他才松開手。
我向後退了兩步,站穩的時候燈亮了,仗助藍色的眼正安靜地注視着我。
四目相對,三秒都堅持不住,我們就一起移開了視線。一個看挂在牆上的花環,另一個看——
我也不知道仗助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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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整,學園祭正式開始,而我們也演練過許多次,基本萬無一失。
嗯,可能。
總之,九點整我們開門迎客,小牌牌往門上一挂,“KTV”三個大大的字母,簡潔明了。
我迫不及待想看第一批被整的人,一時間喜不自勝,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怎麼這麼高興啊?”我聽到仗助的嘟囔聲,一回頭發現他已經從教室裡面出來了,就站在我身後。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到的束發帶,把劉海全部捋了上去,發帶上有一行“winner”的刺繡,在額頭中央,很吸睛。這張臉太具有攻擊性了,頂着飛機頭都那麼強的殺傷力,更别說現在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