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布加拉提家的感覺就是樂不思蜀,如果不是仗助打電話問我幾點回家,我都沒注意已經快八點了。
“大哥來接我?可是還有自行車呢。”我想了想,“要不你跟他一起來?你把車騎回去。”
阿帕基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真是意味深長。
電話那頭頓了頓,然後仗助破大防:“你是活閻王吧?”
“我看别讓你哥接你了,我送你回去吧,然後我打車回來。”米斯達提議道,“打車費你出。”
“那還不如讓仗助騎回去呢,至少我不用多掏一筆打車費。”我噫了一聲。
“逗你的,我還能真讓你掏錢不成?”米斯達笑說,“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多少年了都這樣。”
我也知道米斯達是開玩笑,剛好電話沒挂,我就說:“仗助,你跟大哥說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回。”
“啊,可是大哥已經走掉了。”仗助歎了口氣,“還有十幾分鐘,你要不鍛煉一下伊奇?”
……你才是活閻王。
“自行車你最近也不用,就放在這兒吧。反正之後還要來,再騎走就是了。”納蘭迦聳了聳肩,“你總不能真聽那小子的讓伊奇騎吧?”
伊奇沒聽到電話,這會兒整個狗臉都是震驚的。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小狗嘗到了背叛。反正我覺得今晚回去他高低得罵仗助兩句。
“有道理,反正暑假才剛開始,以後我跑來的次數肯定數不過來。”我采納了納蘭迦的提議,随後問布加拉提,“你假期要進組嗎?”
“這話問的,布加拉提不在你就不來了?”米斯達眉頭一揚。
我哈哈笑:“正有此意!”
布加拉提也好笑地摸摸我的頭:“這個假期我都沒安排,前段時間太忙了,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我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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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納森很快就到了,阿帕基和米斯達也準備回去了,于是布加拉提和納蘭迦也出來送我們。這算是全家出動,排面拉滿。
他們之間互相點頭算是打招呼,我總覺得氣氛怪怪的,但不想深究。每次隻要我一多想就心煩,我好不容易從昨晚的陰影中解脫出來了,才不要又給自己上難度。
我跟布加拉提、阿帕基、納蘭迦和米斯達一一告别,順便舉起伊奇的爪子一起揮了揮。伊奇任我宰割,但我估計他現在肯定翻着白眼。
“下次來的時候希望你的頭發還在。”這句話是對納蘭迦說的。
他跺了跺腳:“你别高興得太早,我要是被福葛剃沒了頭發,你也得光着腦袋陪我!”
我對他吐吐舌頭,跑到了喬納森身邊。
“自行車就留這兒吧,大哥,我過兩天自己騎回去。”我對喬納森說。
他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幫我打開了車門,我抱着伊奇鑽了進去。伊奇從我懷裡掙脫,窩在另一個座位上舒舒服服地享受獨立空間。
開出去了一段距離,十字路口正遇上一個很長的紅燈。喬納森轉過頭看着我說:“昨晚——”
他這一開口一下提醒了我。昨晚的事我還沒道歉!
我往前坐了坐,打斷了他,開口道:“昨晚我突然就跑掉了,沒有跟你和瑪麗阿姨說,給你們添了很多的麻煩,是我的錯。昨晚一回家我其實是想道歉的,但是當時覺得特别不好意思,就沒說。對不起,大哥,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仗助還說迪奧對喬納森發火了,又說到喬尼和迪亞哥。雖然我到現在也沒明白這之間的聯系,但毫無疑問喬納森被迪奧轟炸跟我有關。他什麼也沒做錯,我的不負責任不該由他背鍋,他不該被指責。
他怔了一下,原本平靜的眼睛像被風吹皺的水面,随即像卷起浪的海水,好幾種情緒在他眼中交錯,仿佛要化為有形向我撲過來。
我幾乎要窒息,身體不由自主地後傾,心慌的不行,忐忑不安。我以為他生氣了,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以前也沒見過喬納森生氣的樣子。
可喬納森生氣是應該的啊。換位想一想,一眨眼的功夫妹妹就跑掉了,而且沒有手機也聯系不上,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換成我肯定要急瘋了。
我越想越覺得愧疚,頭也越來越低。
然後一隻手輕輕地蓋在我頭上,溫柔地撫了撫。
“我沒有生氣。”我聽見喬納森的聲音,很溫柔,但我這一次卻不覺得安心,“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明明發現了你的不安和抗拒,卻沒有認真妥善地處理。你沒錯,摩耶,有錯的是我,所以應該由我來道歉。”
?…!
關喬納森什麼事啊!
我反應極大地擡起頭,反駁的話卻因為他的眼神死死噎在了喉嚨裡。
喬納森的目光幽幽,平靜甚至寂靜的詭異。我再遲鈍也該感覺出不對勁了,何況我對喬斯達家人的情緒變化格外敏感。
喬納森一定生氣了。一定。
我想說些什麼,我也應該說,但我不知道怎麼說。
交通燈變綠了,喬納森收回視線繼續開車,留我如坐針氈,焦慮不安。
我拿出手機,給仗助發消息。
【摩耶】我惹大哥生氣了,這種時候應該怎麼辦?切//腹嗎?
仗助秒回:滿頭問号.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