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夢花聽了,看向祝還真一眼,說:“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聞言,祝還真大笑。
武夢花又說:“還笑,趕緊走吧,這仿成的限制術和不知墳肯定會招人來的。要是撞見了,抓到我們了,到時就怎麼都說不清了。”
說完,武夢花上手,一手拽住祝還真的手臂,将他拉走。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道天城城區。二人剛打算去應念客棧休息,卻在一個非常熱鬧的地方見了一個人。
一個不熟悉,但算見過的人——蘇文景。
她穿着最貴的衣裳,用着最高端的胭脂畫最精緻的妝容,人就站在那用手上的扇子半遮半掩笑意。
也就是這半遮半掩讓祝還真一眼就看恍了神,導緻人家驚覺後也望來幾眼,又覺得不好意思,瞥過頭去。
最終還是她貼身丫鬟出手,走了出來,卻不及武夢花迅速,在她之前叫住了祝還真。
武夢花小聲地問:“你幹嘛?”
祝還真這才回過神來,不敢确定地說:“她特像一個人。”
武夢花:“誰?”
祝還真心中有一面牆堵住了他要說的話,久久的,他才将武夢花拉到人煙稀少之處,問他:“我問你,七年前的那一夜,你在場嗎?”
此問一問,武夢花面上正經不動神色無動于衷,心中卻一陣顫意,整個人不驚覺發冷發抖。
半刻,或許他都不知自己回答了什麼,但祝還真聽了,聽進去了,還從不懷疑武夢花此時此刻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武夢花:“我不在場。”
祝還真立即說,毫不猶豫地說:“我本想同你問問搖仙宗某一個人的下場的,但你不在場,那你肯定是不知了。”
武夢花說:“抱歉,沒能幫上你。”
祝還真:“武夢花,你這說的什麼話。”
話畢,二人出去,卻在一個拐角處被人給喊住了。
“兩位道長。”
聞言,二人皆探過去,是蘇文景。
這個蘇文景端莊大方,舉止得體,優雅知性,頻頻一笑,溫溫柔柔。跟他們在陣中陣所見的蘇文景天差地别,毫無可比性。
蘇文景:“在下蘇文景,不知兩位道長如何稱呼?”
祝還真:“祝敢誠。”
武夢花:“武橫縱。”
蘇文景一笑,又說:“祝道長好,武道長好。”
“蘇姑娘好。”
說着,隻見蘇文景從衣袖裡拿出什麼東西來,說:“兩位道長是來解決新地下室兇鬼一案的嗎?”
二人搖頭,說:“隻是路過。”
“既然隻是路過,那可否能幫文景識辨一樣東西?”說完,蘇文景攤開手上的東西,又說,“這個東西,二位眼熟嗎?”
定位旗。
是他們二人所創的。為此,他們接過一看,仔細看了幾遍,說:“姑娘從何得來?”
蘇文景:“十年前,不知誰從牆外扔進來了這麼一面旗子,被我給撿到了。初看時覺得上面的符咒漂亮才留下的,可現在它卻讓我不太舒服了。”
聽了,祝還真又仔細看了一遍,才發現這張定位旗被人給改了。道行不深之人瞧見了,會依舊認為是定位旗,但能一探究竟之人都知道,定位旗早就變成了定命旗。
武夢花才問:“如何個不舒服?”
蘇文景:“說不上來,隻是覺得我不再是我了。空空的,不真實的,像個假的人,假的活人。”
“!”
“!”
蘇文景不說此話還好,可一旦說了,就免不得讨他們二人懷疑——蘇文景到底死沒死?
但也隻是懷疑而已,畢竟現如今沒什麼證據,就沒法判斷陣中陣之人是真,還是眼前人是真。
武夢花隻得說:“蘇姑娘要是信得過我,就把這面旗子送于我,就讓我替蘇姑娘承擔了這不适,如何?”
蘇文景聽了,搖頭了,說:“豈能如此?不妥不妥。倘若它隻是份禮物,你要,我自然樂于給你。可它一旦給了你,讓你同我這般不舒适了,我給你了,豈不是在害你嗎?這事不得,這事不得。”
聽了,祝還真連忙解釋,說:“蘇姑娘,在下同好友雖修道多年,不曾出了什麼名,實力也不如那些有名修士,但區區這點詭異旗子,也不是說不能鎮壓保自身安全。所以還請蘇姑娘放心,大膽地送給我們吧。”
他這麼一說,蘇文景猶豫了一下,問:“真的……真的沒事嗎?”
祝還真一笑,說:“真的。”
這麼說了,蘇文景才将定位旗送給了武夢花,以為這樣就算了,也該告辭了,蘇文景卻又忍不住問:“二位道長真的不是來解決地下室兇鬼的嗎?”
聽了,他們二人紛紛點頭,說得無比堅定:“真不是。”
此話一出,蘇文景的眼眶子瞬間就紅了,但也無法,隻得說:“那真的是太……”
突地,話語從不遠處響起:“小姐,時間到了,老爺叫回去了,要不然老爺該生氣了。”
蘇文景聽見了,往那不見人的黑處說:“我這就來,你叫我父親可别惱怒在心。他最近身體很不好,可不能累下,更不能氣下了。我不會出什麼事的,也精心躲開了梅家人走,斷不能會讓他們見我一眼的。”
剛說完,蘇文景行禮後急匆匆離去,站在她身後不動的二人都望着她離去的背影。
微長的裙擺遮住了她的雙腳,讓她走得很慢又很急。但好在是終于走去了,消失了,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不,還會再見一面,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也是在今夜見的。